沈从安对于我突然的话只是皱眉。
我说:“我已经决定削发为尼了,你再也不要来找我,我们就此算了!”
沈从安说:“小尔,孩子还在家等你。”
我说:“谁会要个神经病妈妈?我会杀了他,我发疯起来,连我自己都控制不了,我根本不配当他的妈妈,他有奶妈喂奶,他可以活地很好,也许没了我。”
我再次说:“你走吧,杀了秋霜确实是我的不对,可我想告诉你的是,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陈舒尔,你可以喜欢上任何一个人,可你唯独不能喜欢上她,因为那是对我的一种侮辱。”
他站在那里不动,我再次拿屋内的东西砸他,并且情绪愈发激动了,我声嘶力竭咆哮说:“你走啊!”
可他还是不动,我干脆冲到桌子前拿起一把剪刀便开始狠狠绞着自己的头发,边绞边用剪下的头发砸他,在三千的发丝间,我对沈从安说:“我们再也不要相见,我都还给你,我的烦恼,我的儿子,我对你的感情我通通还给你!”
我抛下手上最后一把头发,对他说:“你走吧,这辈子除非你死,我是不可能再见你。”
沈从安他们离开后,师太便来了我房间,当时的我,正坐在床边望着地下的月光发着呆,师太将门给推开后,我替我点了一盏灯,用的是煤油灯,这里已经断电好多年了,煮饭烧水,全都是柴火,跟原始生活一般,如果没有开寺庙那扇门,这个里面便几乎与外面与世隔绝,有着自己很小的一块天地。
师太将灯点上后,便来到我身边坐下,她满是皱纹的手颤颤晃晃的将灯放在了桌边,她没有说太多话,只是给了我一床被子,说了一句简短的话,她说:“我们这群人,说的好听是看破红尘。说的不好听是逃避现实,施主还年轻,切莫将自己的青春交付在菩萨这里,外面天这么广阔,何不去寻自己的天地呢。”
我说:“师太,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烛火下,她满是皱纹的脸。倒是多了一丝朦胧的光泽,她竟然笑了出来,笑得无比温柔,再也不是那副无欲无求的模样了。
她透过烛火,看向桌上的纹路,低声说:“我丈夫在我四十岁就死了,我有儿有女,可是他们都有自己的生活,而我为什么要来这里,是因为我觉得,这个世界上,让我牵挂的事情没有了,而能够让我牵挂的人,却始终只能在梦中才能相见,虽然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了他,可我却还能在这里用余生来供奉他。这样,才不显得那么寂寞,这余生也才好打发,我才能在这里欺骗自己,他还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