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趴在床上不知道哭了多久,从最开始的嚎哭到啜泣,直到我身上蒙盖的杯子忽然被掀开,月亮挂在树梢上,习惯了黑暗的我觉得无比刺目,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惊扰吓得哽住了哭声,我立刻坐起来,纪先生穿着刚才的银灰色西装,他似乎是要出去,但因为我的缘故又折返回来。
我没想到他会悄无声息进来,更没想到他直接就掀开被子,甚至没有顾及我万一没穿衣服怎么办。
纪先生没有问我为什么哭,他沉默将床头柜上的抽纸取出几张,折叠好拿在手上,然后盯着我红肿的眼睛和满是泪痕的脸。他就站在我面前,原本高大的身体此时更是高不可攀,就像一座沉稳的大山竖立,风雨无阻坚不可摧。
我抬起头只能看到他的腰线,他扎着一条金色皮带,裤子上没有一丝褶皱,身上的洗衣液香味是淡淡的,被窗外涌入的微风拂起,香味散开。
他低低骂了声矫情,然后抿唇一言不发拿纸巾为我擦眼泪,虽然没有任何表情,但我感觉得到来自他掌心和眼神中的温暖与柔软,我从没这样脆弱过,渴望一份疼爱,我甚至有些贪婪想,时间可不可以就此打住。
之前我没有留意到,纪先生除了佩戴腕表和扳指,脖颈内还隐藏了一条项链,那条项链不太像是男款,非常纤细,最底下挂了一枚紫钻,紫钻比粉钻更加珍贵,据说一百枚粉钻中才有一枚接近于紫色,即使如此稀少紫钻的质地也都不很纯粹,而真正纯粹的堪称无价,纪先生这枚紫钻我曾见到过,是四年前我还在卡门宴工作时,霍老板订购的一本杂志宣传主打限量款式,产自欧洲,当时霍老板也到了现场竞拍,对于这一条紫钻项链十分喜爱势在必得,不过在最后叫价关头被一名没有露面的神秘买主以八位数的天价拍下,如果我没有记错,就是这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