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根本不想和他聊有关纪容恪的任何事,我知道他们都在引诱我算计我,只有闭口不言,才不会造成任何无心之失。
我们沉默的过程中,贺润的证词也提取完毕,那名女警送她出来,她一眼看到站在门内的我,整个人都是一怔,她难以置信眼前削瘦憔悴的我会是那个美丽的冯锦,令纪容恪发狂发疯的冯锦,她痴愣的目光在下滑到我被手铐锁住的双手时,她倏然捂住嘴巴不知所措,她闷闷怯弱的声音喊我嫂子,我平静走过去,抬起手摸了摸她头发,“你很勇敢,他会非常高兴。”
她当然知道我说的他是谁,可她此时完全震惊于我的狼狈与凄惨,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嘴唇颤抖了许久,眼泪不知道掉了多少颗,她想过我自首的境况有多惨,但当她亲眼所见,她还是无法接受和面对。
她只问了一句话,“你不肯见他,是因为你这副样子吗。”
我不置可否微笑眨眼,她所有隐忍的情绪都在这一刻崩塌溃败,她捂住脸哭着从我旁边跑开,像是落荒而逃,我听着逐渐远去的踉跄脚步声,无所谓笑了笑。
纪容恪是个多么冷静的男人啊,可我知道,沾上我的事,他冷静不了,如果被他看到我这副惨状,他也许会不顾一切失掉理智血洗这里带我离开,那我所有的付出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罪,都将白受白忍付诸东流,我不愿看到那一幕,我只想他好,好好过一辈子,他身边的女人是不是我,也已经不再重要了。
在两名警员和刑警队长押解我回监控室的途中,我问他贺家的案子什么时候有结果,他告诉我公安和中纪委同时都在调查,但贺归祠身份太特殊,估计也不会太快。
我进入关押我的地方,隔着门上的铁栏对他说,“不要官官相护让百姓失望。我曾生活在最底层,纪氏里每个人都曾是底层爬上来的,满身泥污,衣食不保。如果社会给予我们足够的公平与阳光,谁也不会走上末路当坏人,屈服在黑暗下。贺家不倒天理不容,你们生生世世都会受到道德谴责,死无葬身之地。”
他因我最后一句诅咒怔了怔,盯着我的眼睛良久无声,后来还是一名女警有事找他。他才回过神来离开了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