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庆幸自己总算没有在最后的最后错过她,在他还不算老,她还愿意呱躁的时候。
她用了八个月漫长的时间才遗忘了那一天。
才从那场噩梦里走出去。
她似乎更痴傻了,不知道是惊吓还是悲伤过度,这惊吓悲伤与生死无关,而是她又失去了一个曾经在她岁月里留下过美好痕迹的故人,是狠狠剔除掉的,在她百般不愿的情况下。
她更加缠着纪容恪,以前是他缠着她,现在她把他缠得连透口气都很难,她睡觉前总是要问很多遍,我醒来你还在不在?
他心疼得难受,他把她死死抱在怀里,唇贴着她耳朵,不厌其烦的一遍遍说给她听,“我在,我一直在。不管还有几十年,你醒来我都在。”
她才三十多岁,就得了健忘症。
很多事他要叮嘱无数遍她才能记住,记得还不是很深刻,模模糊糊的,时间久了又忘掉。
他没办法,只好把工作删减了大半,把更多时间用来陪伴她,都说冯锦祸国殃民,把纪容恪那样贪恋权势的帝王变成了一介平民,他收敛了野心,也不再张狂,世人在冯锦的背后,看到了这个男人最磅礴深缠的铁血柔情。
她多愁善感到令他无奈。
他长出了白发,她会哭,他感染风寒,她还会哭,他要出去半天她扒着窗子望眼欲穿的哭,他最终不忍还是把她抱起来带着一起去。
冯锦把该忘的都忘了,不该忘的也都忘了。
她只记得两个日子,他的生日,一一的生日。
连他娶她的日子她都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