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可怕了,每个人的城府都那么可怕,我以为纪先生就是赢家,可他照样落入了霍砚尘的美色算计,他知道纪先生早已摆脱昔年的风流,他用情和色的双杀,为我破了一盘局,他想要彻底招安我,他根本没有相信我的承诺,他知道让一个女人投降最稳妥的方式就是彻底死心,从感情的迷宫内跳出来。
我离开桌子,一步步后退着,直到我退无可退,我有些崩溃问他,“为什么要逼我看到这些,为什么就不肯给我一丝幻想。我已经被抛弃过一次了,我已经活得很惨了。”
我站在那里没有了力气,我哭又哭不出来。我甚至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怎么发生的,我觉得连我和纪先生在赌场的相遇都仿佛被安排了。
我只能一遍遍质问他,丢弃在毛毯内的红宝石被吊灯反射的光笼罩,闪过我眼前,红得那样艳丽灼目。
街上空空荡荡,细雨夹着寒意,拂过我裸露的手臂和脚踝,我忘记了穿外套,也忘记了拿包,我打不了车,打不了电话,只能一步步淌着走回去。
我才知道华南的路这么长,夜晚这么凉,没有星星的夜空是一层浓雾,每一块砖石都涂满了沧桑和历史,细碎的纹路,巨大的裂痕,这是一片经常会洪水地震的省份。我不知道它夺去了多少人性命,又让多少人迷失在这里。
霍砚尘说得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你可以和命抗争,但你不能完全不信它,就像出生就要吃奶,出门就要穿衣,这是一条轨迹,但我没想过,我输给了一次次挫败的时间。
如果我今天没来,我和纪先生错开,我不会这么快知道他与白茉莉的事,我不会觉得心酸,我更不会失魂落魄。
是我不该把自己定位太高,这世上多少人都沉沦在一夜纵情中,谁又能为此得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