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网络。我在一阵面红耳赤中回到了现实。竟然一阵恍惚,像是做梦。我突然就想到了出轨,我不知道我这样做算不算。可怕的是我竟然想到了苏琪出轨。我本不该这样想的,简直是对她的亵渎,可我的心底却总有一个声音不断地问我:苏琪会不会也像兰花草这样,在静静的深夜,和另一个陌生的男人打情骂俏?或者和别的男人约会?难道她想要分居只是借口?难道她已经做了不该做的事?我的胸口猛一阵发紧,我不敢想下去了,一霎时涌现出来的假如太多了,我被我的设想吓出了一身冷汗。
也许,我应该为苏琪想想,可我已经不信任任何人了,一种危机感悄然到来。我在最后竟然决定暗中看看苏琪,说得赤裸一些,我觉得我有必要跟踪她,以便证明我的诸多想法是错误的,要不然,我会寝食难安。
就这样,我开始像个贼人一样守在苏琪的单位远处等她。我害怕遇见熟人,可又怕距离太远看不清楚,我在极其两难的境地中坚持了三天。第一天我看见她出门之后仅仅在附近的一家面馆吃了饭,然后就又回单位的宿舍去了,再也没有出来,大约花去了一个小时。而第二天我看见小姨子在外面等她,然后她们一起挽着胳膊说笑着走了,我没有继续跟踪,我能保证她们肯定会一直在一起。第三天我老早就守在那儿,可整个下午都没有见到她的人影,我在外面急得团团转,及至天完全黑下来,我实在忍不住了,就去她的宿舍。我借口和朋友聚会,路过顺便过来看看她。她当时正在绣十字绣,头几乎贴在上面,见到我显然觉得很意外,她略有些不好意思地冲我笑笑,让我坐下,反倒客气了一番,看她的样子,当时我就在心里骂自己,我觉得我简直不是人,我怎么能无缘无故地怀疑她呢。之后,我又找借口说回去有事,她把我送到了门口,千叮万嘱我路上小心。我觉得我应该扇自己几个耳光,真是太过分了。
我确信苏琪不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就凭我未完成的跟踪和自己的感觉,我想我真是太敏感了。回到家,兰花草已经在网上等我,她似乎有些迫不及待,留了很多话,其中硕大的问号就占据了相当的篇幅。我一下子轻松起来,连日来的阴霾一扫而光,我的愉悦理所当然地包括了她对我的等待,我觉得被一个人牵挂着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
我们的交流已经到了随心所欲的地步,彼此都不隐瞒任何事。我向她说了我这三天以来的愚蠢行径,并进行了自我批评,我旨在强调我是个知错能改的可爱男人。可谁想她的意见却和我的想法大相径庭。她说这一切都是假象,事情不可能像我想的那样简单,一个女人无故地提出分居,那就说明距离婚姻的破裂不远了,她还说我的跟踪之所以无效,也许人家已经发现了我。我本想反对,却被她的义正词严唬住了,她说她是凭着女人的第六感分析的,而且一般都极为准确。
那晚,我们第一次谈到了做爱,互相提及了各自之前的性事以及对性的看法和目前所持的态度,我不知道我们的谈话具有多少真实性,但给我造成的错觉却是她没有说一句假话。我几乎整夜失眠,那种兴奋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了凌晨四点。后来,我迷迷糊糊睡去,竟然做了一个失缺多年的梦: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和我纠缠在一起,一次次让我心惊肉跳,可我始终看不清她的脸面,及至梦将醒时,我才发现她是苏琪。我被一身大汗湿透了,茫然地看着四周,黑漆漆的房间里,我似乎能看出我的兴奋和尴尬。而后,我被一阵失落包围。
我不得不考虑兰花草的建议,谁能说她的分析没有道理呢。我松弛下来的心又一次慌乱起来。我情不自禁地把昨晚发生在我和兰花草之间的事转嫁到苏琪和另一个男人身上,为此,我沮丧极了。而令人可恨的是,王娟却在我思绪乱飞的时候,对我的工作和最近一段时间的状态做了一番指导性的批评。她把我叫到办公室里,语重心长地以长者的口吻教导我要在工作上给年轻人做出表率,决不能像他们一样吊儿郎当的没个正经样,我简直被她气昏了头,要不是我一直保持着谨慎的处事风格,我当时真想对她动手,那个放了一片口香糖纸片的烟灰缸就在我的手旁,我摸了摸,拿起又放下了,我都为我良好的心理素质而折服。
我一下子拥有了多年来前所未有的惶惑和沮丧。工作上的失衡让我感到压抑,我不明白那个王娟为何总是盯着我不放,办公室管着那么多人,而她却总是要和我过不去,肯定是故意的,可我没惹她,也没有她的什么把柄,她不该这样啊。而她偏偏就这样做了,又做得滴水不露,含蓄而儒雅,看起来都是为了工作,我真不知该怎么办。真受不了,那娘们不但这样折磨我,还总是在我身边晃悠,她的裙子太短了,看着有些扎眼,可她却总喜欢把胳膊支在桌子上和我旁边的小鱼说话,那屁股几乎要挨着我的胳膊肘了,有时候我真想给她使上几下拳脚。她还时不时地回过头来监视我,弄得我哭笑不得。同事们开始取笑我,一致说王娟对我发骚,那是故意孔雀开屏呢,我被他们这样的取笑吓坏了,我想如果被局长知道了,以为我抢他的女人,岂不要了我的命,唉,狗日的。
苏琪如果这时候能像以前一样对我好起来,那也能缓解我的苦闷,可她却无缘无故地离我而去,像是我养了多年的宠物,竟然在我最需要她的时候不在我身边。下了班,面对冷清清空荡荡的房子,我竟觉得总有一股冷飕飕的风在房子里盘旋,让我一分钟都不想多待,可我有什么办法呢,总不能彻夜不回吧,那样放纵的生活已经不属于我了。我突然就恨起苏琪来,我执拗地认为,是她把我置于水深火热而不顾,也许,在她看来,我简直就是不值一提的另一个宠物。我的心情糟糕透了。因而,我就坚信她肯定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
我把所有的苦恼都讲给兰花草听,她总能给我一些建议让我轻松好多,比如,她说我的上级也许是喜欢我了,同样的话,从她这里说出来就跟真的一样,比从同事那里说出来让我受用很多,我也为此在心里意淫了王娟一把;她说苏琪定然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要我做好思想准备等等。我开始依恋她,她也喜欢我的成熟稳重,她说她喜欢哥哥般的温情。我被她迷惑了,因而一直想着她的好。后来,我们提及了约会。她似乎比我更迫切。
为了约会,我特意在楼下修剪了头发,剃了胡子,这些东西已经在我的脸上繁荣起来。我选择了橘黄色的短袖,淡蓝色的裤子以及白色黑边的凉鞋。这些是我最近刚买的。我想这样看起来显得年轻。我仍然没有忘记夹在掖下的公文包,里面装了价格较贵的香烟和铜质打火机,还有手机和名片以及钱夹。我平时不用这些,我是个怕累赘的人,一切喜欢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