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航远看了她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只是车头一转,稳稳的驶向了金天地的方向。
承欢窝在椅背里,半边脸贴着椅背看着窗外整个人都有气无力的,明明外面是冬日暖阳。可她心里却凉的发毛,不知不觉间眼泪顺着面颊而落,她伸手去抹,指尖冰冷的令人骇然。
研究生毕业之后到现在,在慈铭任职近五年的时间,大大小小的医疗事故她也见识过无数了,本以为自己那颗心早已经锻炼的足够强大,却没想根本就是她自己高估自己了,当所谓的医疗事故摊到她头上的时候,当她眼睁睁的看着一条生命在自己的职责范围之内逝去的时候,她慌了,明明她从手术台上下来的时候那颗鲜活的心脏还跳的鲜活,怎么一转眼,一个人说没就没了?
想到刚刚那样激烈的场面,她莫名的感觉到委屈,眨巴眨巴眼睛,眼泪又无声无息的流下来,她从医五年,哭的次数却少到可以用一只手数过去,麦航远离开她那会大概是她这辈子最难熬的时候,可即便那个时候她都没轻易哭过,而现在,为了一场医患纠纷,她却频频落泪。
她并不是责怪那些失控了家属,相反的,她完全能理解那个时候他们的想法,每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都是独一无二,尤其是亲人,那种相濡以沫的相伴,刻骨铭心的亲情早已经融在了彼此的骨血里。如今眼睁睁的看着亲人在自己面前逝去,却又无力挽回的时候,那种痛苦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她是个医生,每一个病人都像是她的孩子一样,她用最大的耐心和专业的知识给与他们重生的机会,当她无力乏天,眼睁睁看着那些病人在自己面前死去的时候,她也会难受,也会心疼!
一路上麦航远余光扫过承欢无数次,从慈铭出来后一直到现在,她整个人就如同雕塑一样,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分一毫没挪动过。
见她这样,他莫名的有些心烦意乱,伸手去摸暗柜,里面有包用来招待别人的香烟,他没有烟瘾,平日里几乎不抽烟,但有时候心烦意乱的时候,他也会点上一支以此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