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沁木在乍见故人时忍不住张了张口,喝进一嘴的风,还来不及发出一个音节,就被那人冷漠的面容刺伤,把一嘴巴的冷风都吞进了肚里。
故人相见,最伤人的不是一句"好久不见",而是你明明就站在那里,他却熟视无睹,轻飘飘离去。
她手脚僵硬,在脑中细致刻画那人的面容、身影、气质,岁月在他身上留下来显而易见的刀疤,呈现出一个中年男子最成熟、最睿智、最坚韧的状态。唯有一点至始至终他不曾改变,依旧鹤立于人群,她远远地隔着山河岁月,毫无悬念地怦然心动。
那种清晰地声响,在她这个徒有外表的皮囊里发出一声声沉甸甸的闷响,像打雷,她晴她雨,都因为他。但不可能了,他们之间隔着的岂止是漫长的时间和繁芜的经历,早在多年前那个月夜,就有一个人决然转身和另一个人的不挽留。
他们只是故人,只能是故人,更甚者,是连一句寒暄到道不出的敌人。意识到这个惨痛的事实,百沁木只是越发挺直了背,擎着矜持的头颅,她刚刚是被惊讶冲昏了头脑,那人却吝啬给她这位故人一份久别重逢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