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
可那时候的白朱没有听到,她看着宁袭没有阻止,只是唇瓣轻轻地上下碰了几次,专注的被注视的感觉让她心安。于是她利落地转过身,提着裙摆涉水而过,轻手轻脚,周围一圈圈的波纹起伏。
她在河岸的一处转弯处停下,然后转过头确定宁袭的视线还落在她身上,对着宁袭无声地做了个口型——“看好了哦。”
她抬着脚,对着水面坚定地踩了下去,用脚丫搅动一江春水。在斑驳的光影和清越的鸟叫声声中,宁袭看见一群群巴掌大的小鱼争先恐后地从洞穴里钻出来,围着少女的莹白的小腿转圈,用滑腻的鱼鳞和头去磨刮少女的脚心,少女眯着眼咯咯笑起来,嬉笑着四处躲开,又被疯狂的鱼群围上来,似乎是在感谢这个热心的小姐姐给它们送来了春天的消息。
肌肤洁白的少女,摆动着的水红的鱼尾,印象派般的光线,等到宁袭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鞋袜未脱一身水意地踏进了河水里。
他在晦暗不明的光线中白得耀目白得惊人,白朱看着宁袭一步步走进,然后对着她弯腰欠身,带着春风拂过一万亩草地的和煦笑意,“这位可爱的精灵,允许我牵着你的手吗?”
他夹着山雨欲来我自安定护你的笃定,自上而下抬眼看着白朱,恍惚间让她误以为回到了一年前他们谈笑走过的月夜和开着木兰花的小道。他说:“把你的手给我,迷路的精灵,我们回家了。”
白朱心被轻轻拨动着,像是十七八岁的少年坐在洒满月光的青草地上用拨片轻轻拨动吉他的弦。她把手掌摊开,轻柔得像一片落叶归根的过程,和少年温热的掌心重叠在一起,笑得像世间最无暇的一块琉璃。
她听见自己怦然心动的话语在脑子里炸开,是苦苦压抑的欢喜。
亲爱的,我恳求于你,今夜你收拾行囊,记得包裹上,我们多年前一起赞美过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