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打开房间的灯,害怕光透过门缝会被母亲发现,尽管母亲作息很规律,晚上一向睡得很早。她小心翼翼地把黏在头像的视线往旁边挪,看到备注宁袭时傻兮兮的笑了。早知道就直接检索他的名字了,何必要用这种笨办法。
可下一刻白朱又失落起来,她不敢发好友申请。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独独在对待宁袭的事情时谨慎得过分,她看着好友申请理由那一栏的空白怔怔出神,在脑中一寸寸搜寻两人的交集,意外地也不出意料地一无所获。
是了。
他们就像几米笔下的人物,初中在同一所学校读书,耳闻过对方的名字和光荣事迹,在大大小小的比赛里交锋过,却一个向左走,一个向右走。
一场无关风花雪月的长达六年的陪伴。
就她一个人不甘心吗?淌不过枯寂独自生长,挎不起虚妄的行囊,在雾气弥漫的城市街口频频回望,恓惶如年少,痛斥他善忘。
白朱手里的伞转得很慢,最后悠悠地停了,雨珠收不住去势,跌落在白朱卷翘的睫毛上,让她视线模糊不清。
城市倾倒在一场大雨里,每个人的脸孔都蒙上了一层雾气,你不知擦肩而过的那个人面目是否熟悉,你很可能就在一场大雨里错过了一次重逢,错过了一个缘分。在雨中行走,车灯虚妄,树木孤独,路面晦暗,每个人都夹杂着浓重的雨露水汽,又仓皇又狼狈地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