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门廊后踩着歌声向他一步步走来,看他衣衫单薄,一身矜贵的浪漫与诗意。他坐在那里,活像最高峰顶皑皑的一块山石,连雪都要匍匐于他的脚下。一向如此,他是绝色,有蛊惑人心的能力。
后来百沁木叫几人进屋吃饭,后面还跟着一尊煞神,气质冷硬,只有对着百沁木才收敛,就转移了明燃的敌意。毕竟宁袭选的歌是真不错,而白乔峰是不请自来,仗着身形高大动作敏捷,就刺进了屋。
他想起自己的男朋友,掏出手机,编辑短信,发送。联系人备注:老干部。
宁袭和百痕走在队伍最后。对上白朱回头的视线,他挥挥手,示意她先走。
白朱就快步离开了。他知道,老人对他有话说。作为第一次的见面礼。
接上:
踩过一段枯枝,百痕拂掉身上雪,开口,不疾不徐。他注视着前方,视线落在一前一后走着的中年男女,宁袭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我一生中做过两件大事,一是娶了她的母亲,一是写了一篇文章。从不后悔,我所有的决定都基于我的爱情,唯一对不起的,就是鱼儿。”
他看着百沁木走进屋,白乔峰侧着身替她挡吹来的寒风,没有说话,但宁袭读懂了他未出口的爱意,它隐藏多年,像海底一艘早沉的船,隔着浩瀚的深水,底下全是波澜。
但他终于转头看着宁袭,不带笑意的眼这才显出岁月的峥嵘,很郑重。“我,鱼儿,朱朱,我们百家的人,都是长情的人,一生只会爱一人。看得出朱朱很喜欢你。虽然这很不公平,你还年轻,未来可能会遇见更让你欢喜的女子。但我要问你要一个承诺,承诺你永远爱她,永远珍视她,永远尊重她。”
宁袭直视着他的眼睛,毫不示弱,没有躲闪,袒露的都是真心。他叫他,“外公,我的爷爷,我的父亲,我们宁家的人,也都是长情之人。他们一生也只爱过一个女人。我也不会例外。”
“在我短暂而漫长的一生中,她独一无二,是我城邦里的国王。”
百沁木张了张口,想给白朱一个迟来的解释,说门外的男人是他的父亲,想把许多年前康桥的夜晚说给她听,想填满字与字之间的沟壑,却词不达意。
到最后,她只是问:“真喜欢他?”
按压穴位的手一顿,白朱点头,说:“最喜欢。”
她一笑,又问:“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