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会儿,我的脑门上就挂满了汗珠。那兄弟看着我,眨眨眼睛,问:“大哥,你到底行不行?”
“兄弟,看你不像个善茬子,打架一定是把好手吧,一个人放倒下几个人啊?”我用话引开他的注意力。这种人的弱点就是怕恭维,你把他的马屁拍美了,让他去杀人他都愿意。
他果然上当,开始跟我吹嘘:“对方有五六个人,手里还都拿着家伙儿,我们就哥俩,赤手空拳,打趴下三个,哈哈哈……”
我心说你就吹吧,反正吹牛也不上税。趁他吹牛的功夫,总算把伤口缝合好了。
“我考,你丫怎么缝得这么难看!”他看看自己的手臂歪歪扭扭的针口说道。
“兄弟,老爷们身上要没有几条难看的伤疤,怎么在社会上立足?我是替你着想,你要是不愿意,我把线拆了,重新给你缝一条整齐的线。”我忽悠他。
“算了,算了,就这样吧!”他摆摆手。
两个年轻人缝合了伤口,相互搀扶着离开了门诊室。
后半夜急诊不断,多是喝醉酒打架的,一共缝了七个人,累死我了。这可能是城市的一个特色,凌晨两三点钟还有那么多人象孤魂野鬼一样的在外面晃荡,空虚、孤独象毒药一样让他们发狂。
第二天清晨,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住所。何绍棠还没有去上班,见我回来,迎上来问我:“第一天夜班,感觉怎么样?”
“哎,累死我了,给两个不良少年缝合伤口,差点挨揍。”
“呵呵,在门急诊,什么样的病人,都能遇到!你说话办事一定要小心才是!”何绍棠叮嘱我。
“我知道了!哎—— 要是能分到ICU病房就好了。”我感慨说。
“各有各的难处!不要胡思乱想了。”何绍棠宽慰我。“其实,这两天我的心情也不太好!”
“你怎么了?为什么心情不好?”我有些紧张,以为她又要跟我结婚的事情。
谁知道她说,“前两天,病房里住进来一个四岁的小男孩,冯主任怀疑他得了淋巴癌。”
“四岁就得淋巴癌,太夸张了吧!”我有些不信。
“验了血样,确诊了,真的是癌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