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右手茶杯的水快被我摇得晃了出来,但是他一点都不生气,他对同志就好像春天般温暖,他非常关心我的身体健康,他慰问道,朱编,一大早抽什么风,打光棍憋出病来了?
我笑而不语,含情脉脉地盯着老王同志的脸,他笑得那么亲切,那么灿烂,一看就知道是香港脚发作,痒的;他的一张脸极为标致,全身又白又胖,仔细一看,竟跟卖轮胎的米其林有些相似,有联赞曰:
上联:油多肉嫩馋死人
下联:肚皮褶子可灭蚊
横批:全身是宝
老王被我看得心里发毛,抽出手,转身便走。我心里万分欣喜,我作为一个快乐的天使,把我的快乐带给了老王,他今天一定会过得无比快乐……
我几个小碎步冲到电脑前,开主机,开显示器,准备跟投入到紧张充实的工作中,正在这时,就在此刻,in this moment,从对面的办公卡位里,一道乳白色的液体腾空而起,划出一道欢乐的抛物线,准确无误地射进了我头发里。
一股黏糊糊的乳白色液体,从我头上发源,泉水叮咚,快乐地在我脸上流淌,再滴滴答答往地上掉;我用手胡乱一擦,顺便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还好,是甜的……
不对,我舔个什么劲啊?是谁?是哪个反动分子,胆大包天,屁股冒烟,胆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对我这革命群众下此毒手,打击我的嚣张气焰?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一个箭步跨过卡位,我又不是刘翔,我几个箭步绕到那个卡位后,一看却是……
萧师妹。
此刻她满脸涨得通红,右手不断敬礼,头点得像鸡啄米,一连串地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面对着此情此景,我就算是气得七窍生烟,五内俱焚,肝胆俱裂,又能把她怎样?作为一个温文尔雅的文学青年,我只有继续把温文尔雅装下去了……
我脸上的不明液体仍在肆无忌惮地流淌,萧师妹见状,赶忙胡乱扯了两张纸巾,上前来要帮我擦拭。我实在担心她又出什么状况,第一时间抢过她手里的纸巾,强笑道,没事,我自己来,自己来。
此时,这阵响动已经惊动了整个编辑部,所有人都屁颠屁颠跑过来一看究竟,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七嘴八舌地问到底怎么了。
小苏娇滴滴地说,哎哟,怎么回事,朱编你欺负新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