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自己对她的事了如指掌,其实真正经历痛苦的时候,她只是默默地一个人承受了。吞了咽了,也不能说,不想说,能和我说的,都是过去了的,或者不能占据她感情重要部分的感情。
我没和刘说这件事,我要给蕾在刘面前保留一点自尊。刘仍然每天高兴得什么似的,领着我东奔西跑,甚至去找他小时候吃过的冰糖葫芦,七拐八拐的到一个小巷里,早没有那个卖糖葫芦的了。这个城市每天都在变化着。有时他抱着我看江水,静静地不说话,他把脸贴到我的脸上,把我的手握在他的手心。
刘的休假结束了,我送他到车站,在站台上,他紧紧地抱着我,把脸埋在我的头发里。他的战友说他:又不是不见面了,不至于,快上车吧。他踢他一脚,我妹妹你们都照看好了,少一根头发我回来找你们算帐。战友立刻招呼几个人过来数数头发数量,别回头有一无赖之徒找麻烦,又说妹妹要是三毛就好了,少了立刻看得出来。这样的气氛下,我无论如何不能哭了。
两地相思之苦由此开始。经历过相思的人都知道那样的感觉。甜蜜又有一点酸楚,时时地想起他,又不能立刻和他在一起。甚至当夜晚来临的时候,一个人抱紧自己的肩膀,体验那种失落和空虚。
那一段时间和刘的爱以及性爱,都是我生命中很清晰和真实的一部分,它们很真,也很完美。临走的时候刘和我整晚在一起,做爱,他的汗水滴到我的身上,又蒸发掉。休息的时候就抱紧我,说:妹妹,我要让你永远记得我。把你喂饱。那种酣畅淋漓的快感会把一个人的全部感觉淹没,只有喘息和呻吟,以及交缠的欲望。爱他,给他,也要他。他的坚硬和力度给我快感,我真正从他这得到了满足。
唯一的遗憾是没有回老家去,时间来不及。我也想稍稍缓和一下再去,空间和时间都是考验爱情的最好的工具。我等待它们来帮忙。当时倒没想那么多,只想在开始的激情后,看一下应该有怎样的继续。
电话成了最主要的交流工具。刘在学校不允许用手机。我想我们两个学校宿舍守门大伯应该最熟悉我们的声音,我住在三楼,有一段宿舍的传呼坏了,经常听到他在楼外喊我下去接电话,带一点山东口音的喊我的名字,很多窗口伸出脑袋来看。那时的恋爱不考虑经济,他又是一个对钱没有概念的人。临走他留给我一沓面值二百的电话卡,两个月内就报废了。那时已经开学了,我有一个同学的爱人在电信局工作,可以打他的免费电话,然后他帮助中转,不用花钱,于是他那里给我们建立了热线。
刘走后,离开学还有一段时间,留在本市的几个同学聚了几次。那些同学有本系的,也有外系的,上大学的时候经常在一起玩,有一个还是我的排球球友,他扣的球我一向接得好,给他传球也很到位。聚会的时候大学说我显然经过了爱情的滋润,用蕾的话说我整日沉沦在温柔乡里,已经不记得世上有同学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