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炎热的傍晚,我和肖红终于鬼混到了一起,说不清是我主动出击还是她勾引了我,反正一切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那是星期天的午后,周六和林素谣闹了个不愉快,事情的起因是在做爱的时候,林素谣突然说想要个孩子。周六起来没事去了林素谣的别墅,想想有钱人就是好,一个人住几百平的房子,不无聊吗?我们直入主题,接吻脱衣服上床,记得当初刚和林素谣发生关系时,每次都还有点不好意思,觉得赤裸裸的上床非常罪恶,先是说点你爱我我爱你之类的情话,然后再云雨一番,这两年来,彼此都熟透了,熟的包括每一寸肌肤,做爱前再说什么情话,感觉相当的矫情,明明就是为了欲望,干吗非要扯上纯洁的爱情呢?所以现在见面,我们啥也不说,心照不宣,需要了就上床,提起裤子就走人,反而这样我们都淡然了许多,没有什么背叛与对错,欲望之诱惑,谁都无须自责。
我在林素谣的身上横冲直撞快马加鞭的时候,她突然抱住我的胳膊,说:李镜,我们要个孩子吧。
我的坚硬一泄如注,软绵绵的从山峰跌到床上,点根烟抽了一口,说:我们?我想应该是你们。
林素谣用手指轻轻滑过我的胸膛,说:我和他早没感情了,他这一年来都没碰过我。
你们没感情了,我们有感情吗?我反问。
那我们是什么?
我说:我曾经也问过你,说真的我也搞不懂是什么,反正别谈感情,这东西最伤人。
林素谣有点伤感,说:我都三十岁了,这几年最好的时光都和你度过了,也算没有白活。
我突然感觉很烦躁,心里也酸酸的,这么多年了,说没感情那不可能,就算一个陌生人,在一张床上睡两年,也睡得出感情来,或许一直是我在逃避,不敢直面我和林素谣的关系。我们算什么?是啊,我们什么都不是,她有老公,我最多是个偷情的第三者,谈情说爱岂不让天下人笑掉大牙?
我说你休息吧,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起身穿衣,林素谣含情脉脉依依不舍的看着我,我的眼睛有点酸,差点哭出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活了近三十年,一直不会控制自己的情绪,有时候街上看到一要饭的都会触景伤心。
我开门离去的那刻,林素谣在背后问:如果我离婚,你会和我在一起吗?
我站在门口愣了一下,没有说话,关门而去。
肖红打电话过来问我在做什么,我不怀好意的说在想你啊。
她呵呵笑着问:是吗?
我说当然,你在哪,我想见你。
肖红说在小梅沙游泳,要不要过来?
我说好,等我。
烈日炎炎,人心惶惶,小梅沙的清爽海风顿时让人心旷神怡,远离都市纷挠,抛掉烦恼,也不失为周末消遣的好方式。肖红穿着紧身性感的泳衣,让人生出无限暇想,内心不禁涌出一种本能的冲动,抱着游泳圈跳进海里,拍着浪花向我喊到:李镜,下来啊。
我跑过去,一下扑到肖红身边,她一不小心呛到了水,不停咳嗽,咳的脸色绯红,娇嗔的说:你呛到我了。
我说要不给你做个人工呼吸?一把拥她入怀,肖红就那样软绵绵的倒在我怀里,我不顾四周的人群,深情的吻下去,一阵海浪扑来,我和肖红同时倒在海里。
金色的夕阳渐渐接近海平面,我们穿好衣服离开沙滩,肖红开着QQ到一偏僻无人处,迫不及待的抱着我的脸强吻。我身体内本能的欲望渐渐唤醒,她趴在我的身上,疯狂的抚摸我的后背,我进入肖红身体的时候,她眼神迷离的问:李镜,你喜欢我吗?
至今我都弄不明白,为什么每个女人在上床的时候都喜欢问这个愚蠢弱智的问题,其实我想她们也知道答案是什么,只不过给自己找个借口而已。爱与不爱和做爱有什么关系?或许是为了赤裸裸的欲望披件美丽的外衣。
龙健坐在宽厚的皮椅里,望着忙碌的孙丽丽,他觉得她是个奇怪的女人,时而单纯的让人怜悯,时而忧郁的让人心痛,他第一次对眼前的孙丽丽有种奇怪的感觉,他想走入她的内心。他身边的女人多如牛毛,可没有一个能让他动心的,处的位置越高,越是对外人防备,可孙丽丽的复杂与单纯让他初次想到了爱情这个词。海天名苑的楼盘马上就要动工了,此时孙丽丽又出现在眼前,是不是意味着自己要事业爱情双丰收?龙健这样想的时候,忍不住对着孙丽丽笑了起来。
孙丽丽发现龙健看着自己,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拿着文件夹走过去,说:龙总,这是上周几家广告公司的提案,你看下吧。
龙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说:放这吧,张经理已向我汇报了基本情况。通知他们几家广告公司,星期二下午再碰下头吧。
孙丽丽说:好的,那我忙去了。走到门口,龙健叫了一声:小孙。
孙丽丽回过头来,问怎么了?
龙健说没事了,你忙去吧。
星期二的下午,龙健坐在公议室的中间位置,庄严冷峻,我们三家广告公司基本上又重复了一下上次的方案,龙健面无表情,我不由得佩服他的冷静与淡定,喜好与厌恶绝不在脸上表露,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成就吧。散会后我忐忑不安的走出会议室,猪头问我怎么样嘛,你派的人到底有没有用,看那龙总的样子,是不是我们没希望了。
我说朱总你急什么,你没看姓龙的对我们三家公司都是一样态度吗?我们只能尽最大努力了,最后结果没定之前,谁也说不准。
猪头丢了一句老母,说:反正不管怎么样,这次一定得搞定。说完大步离去,我想当老板就是好啊,一句搞定,说的如此简单,下面的员工就要忙死忙活。其实我心里也没了底,对于龙健的表现,我猜测他是个很理智的人,断然不会为了女色的几句甜言蜜语而随便就出卖事业,看来,这次有点麻烦了。
等了一个星期,海天名苑的案子依然杳无音讯,我都快对自己失去信心了。猪头见了我也是板着脸孔,我的在公司的地位急聚下降,他时不时的就发火丢了两句老母,指桑骂槐的说:公司不是白养你们的啊。资本家真是人情冷暖,仿佛我以前做的业绩都被遗忘了,成了个吃白饭不干活的没用男人了,越想越气,恨不能立马炒猪头的鱿鱼。
干发了一上午的火,没一点做事的心情。中午随便在楼下吃了碗兰州拉面,回公司躺在沙发上睡午觉,做了个美好的大梦,自己开着宝马飞弛在深南大道上,身边坐的是我一直祟拜的偶像张曼玉,还不时的对我暗送秋波。醒来后还意犹味尽,抹着嘴角的哈拉子无限回味。桌上的电话响起,文员妹妹说:李总监,有位刘先生找你。
这位刘先生开门见山,说:李生,早闻你的大名,我们公司刚刚成立,主要生产床垫,刚开业没什么市场,想请你帮帮忙。
我说大名就免了,不过这事你得找我们老板谈啊,和我说没用。
刘先生像个从良的妓女吱吱唔唔半天,说:李先生,这,这一言难尽,这样吧,晚上有空没,可否出来详谈?
我想了想,说:好吧,那下班见。
下了班,在一潮州大排档见到了电话中的刘老板,穿着劣质的满色褶皱的衬衫,打着老土的红色领带,一看就是那种农民暴发户形象,一说话就露出两颗大板牙。刘老板点了菜,一边开啤酒一边说:小李啊,你可一定得帮忙啊,我这公司刚开业,投资了五百多万,一直这样下去,我那钱不全打水漂了。
我说那么多广告公司,怎么偏偏找我。
哎,我也找过了,那些广告简直是吃人的,以为我有钱的很,开口就是几十万几百万的推广费,你说我哪有这么多钱,现在厂子里的工人还等着吃饭呢,你看能不能私下里帮帮忙。
我大悟,原来这刘老板是不想花钱做广告,天下有这样的好事吗?我说这事就难办了,你说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做什么不要代价啊。
是是是。刘老板恭敬的点头,说:我知道小李是深圳有名的设计师,所以特意才找你,来来来,先别说,喝酒。
刘老板端起酒和我碰杯,一饮而尽。我说刘老板,谢谢你的信任啊,不过这事还是不好办,你也知道我现在给别人打工,接私活不好整的。
我知道,我知道,你也就随便帮我想想,行不?刘老板一脸真诚与期盼的眼光,我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该帮帮他?我这人就是心软,见不得别人可怜。
刘老板见我不发言,一边倒酒一边说:要不这样,三万块,再多我也拿不出啊,你想想要是我这产品火了,你可也就一举成名了,到时还怕你老板知道嘛。
人都爱听恭维的话,刘老板的话说的我心里痒痒,现在商业经济都讲个名牌效益,像我们干设计这行的,找工作首先人家就问你有什么成功案例,你要是能像叶茂中那样,把洁尔阴卖的那么火热,连外国人都知道洗洗更健康,恐怕多少人都会找上门来请你。
我说考虑考虑行吧刘老板,我这人不轻易答应别人,答应的就会做到。
刘老板看到了一线希望,乐的眼睛迷成缝,举起酒说:来来,喝酒喝酒,小李,好小伙啊。
千里马再好,还需要有个伯乐;一个人再有能力,也得有个平台给他发挥。踏入这行多年,我一直对自己的实力自信又怀疑,恐怕这是每一个广告人都有的心理,自信是因为做设计都眼光高自负,看不起别人的东西;怀疑是觉得自己的方案到底行不行,客户和消费者能不能接受。再说三万块,对我来说也不是小数目,如果能把这床垫卖火了,岂不名利双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