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乎呆住了。
我没想到,这么些年来第一个把我的名字和优秀这个形容词放在一起的人,居然会是我的死对头陈思诗。
我盯着她看了很久,说:“你……你应该还有下一句吧?”
“什么下一句,没了。”她说。
我说:“什么?没了,你确定?你确定你不是想要先扬后抑来损我一下狠的?”
陈思诗说:“怎么,不损你你不舒服是么?你是欠抽还是犯贱啊,还就喜欢别人损你是怎么的?”
我说:“你这么着我不太习惯啊……”我真的有点不知所措。
大家可以试想一下,一个经常骂你,和你对着干的人,忽然有一天认认真真的,不带任何调侃的夸了你一回,你是什么感觉。总之,我觉得陈思诗不是脑子烧坏了就是喝多了。
我说:“不会吧你,你也没喝酒啊你……”
我伸手想去探她的脑门,可是却被她一巴掌打开,说:“干什么,动什么手,想趁机非礼还是怎么的?”
我说:“你饶了我吧,我一直觉得我非礼你只会被你反过来强奸。”
陈思诗说:“你打住,你这样的倒贴我钱我都不要。”
我眼皮翻了翻。
过了一会儿,陈思诗拿起东西,站起来,说:“好了,谢谢款待,我看也不早了,我回去了。”
我说:“吃你是吃过了,可别忘了我跟你说的话。”
陈思诗说:“放心。”
我说:“不止是关于生意的。”
她怔了一下,说:“你……”
我说:“还有我警告你的话,你也最好听我一次。”
她点了点头,但没有回答我,我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进去,至少我希望是听进去了的。
其实她的安全多多少少对我来说也算中重要,毕竟就如她所说,我现在工作事业什么的正在上升阶段,任何时候都马虎不得,如果真的让刑事案件缠上了,还不知道老板会怎么看我,尤其是这段时间,超哥的事情才刚刚过去,谁知道一旦有警察来找我,老板会不会觉得我也跟他一样不是个好东西。
但是,这个时候,实际上我心里所想的,只是单纯的不希望她又什么事而已,出于一种对朋友的关心,我不知道是不是她对我少有的一句赞扬让我有点受宠若惊的缘故。
人都有一些犯贱的本性存在。
我想来想去,在她快要走到店门口的时候先追上了她,说:“我送你回去好了。”
她看了我一眼,笑着说:“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绅士了?”
我说:“我对女人一直都绅士,只不过今天刚好把你当成女人了而已。”
送陈思诗回去算是一件非常临时的事情,我没有做任何准备,一路上我几乎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一直送到酒吧街附近,她才对我说:“差不多可以了吧,你先回去吧。”
我想了想,一路上什么话也没说,就没话找话,说:“二花现在情绪怎么样?”
陈思诗说:“敢情你是为了她才来的?”
我叹了口气,说:“没有,我就随便问问。”
陈思诗说:“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是不想关心他们,但是你的善良又让你过意不去,是不是这样?”
我没说话。
陈思诗拍了拍我肩膀,说:“你还是有点人性的。”
我说:“你这是夸我还是踩我……”
她耸了耸肩膀,说:“说你有人性那当然是在夸你。”
我们站在酒吧街一边,聊天的时候,忽然,我们面前,一辆奔驰缓缓的开过,酒吧街比较窄小,一辆车在这里头开并不是很方便,所以这辆车开的比较慢,当那辆车从我们身边经过的时候,我好像看见了一个人的脸。车窗灰暗,里头的一切并不是很清楚,夏天虽然段黑比较晚,但这个时候毕竟也六点多将近七点了,那个人的脸,我看清一个轮廓,却觉得怎么怎么像“她”。
我看了一眼陈思诗,她好像也呆了一下,我说:“你看见那车没,那车里坐着的那个人,你看见没?”
陈思诗点了点头,说:“你看着像谁?”
我说:“你先说。”
陈思诗拍我肩膀上一巴掌,说:“矫情什么,你就说到底像谁!还是不是男人。”
我一咬牙,说:“回去看看郭二花在不在!”
我们俩立刻往酒吧走,很快我们就回到了酒吧里,郭二花不在,但却在房间门上贴了一张纸条,说是去同学家了,还说可能在同学家过夜,就不回来了。
看着这张字条,想着刚才看见的一切,我和陈思诗都有些呆然。
我说:“这么说刚才那个可能真是郭二花?”
陈思诗说:“车里坐着的可是个中年男人。”
我说:“你看清了?”
陈思诗说:“当然看清了,那个男的我不止见过一次,他来酒吧街都不是第一次,那辆车我们也都认识,他是酒吧街有名的浪荡公子,不过一般不会光顾我这家店,因为我这家店不提供他想要的服务。”
我瞪着眼,说:“那他这样把郭二花带出去会是为什么?!”
陈思诗摇了摇头,说:“你说还能为什么,而且从郭二花的留言上看她是自愿出去的……”她慢慢的回到酒吧里头,这个店差不多酒吧该开门营业了,但她却坐在酒吧中间的椅子上,一动不动,我看着有些不忍,我之前说过,她会帮助我是因为我跟她有相似之处,会帮助郭二花很可能也是这个原因,我看见她这个样子,就好像是自己也“受伤受挫”了似的,心里不禁有些不忍。
我说:“喂!别这样,别人的事情,咱们也左右不了。”
陈思诗说:“我也没怎么着,就是为她赶到不值而已。”
我说:“怎么了,怎么一下子让你这么深的感触?
陈思诗叹了口气,说:“你不知道,之前郭二花跟我说过她的一些事情,我零零星星也能猜到……我记得我之前透过一句跟你说,那个小男生很可能不是她男朋友,对吧?”
我不记得她是不是透露过这种事情给我听,但这个时候她这么说我还是很震惊,我说:“你说什么?那个小男生不是,难不成会是这个中年男人是?”
陈思诗笑了笑,说:“谁说的清楚呢?之前我调侃她和她那个小男朋友的时候,郭二花跟我说,那个人不是她男朋友,她又一个喜欢的人,而且那个人也喜欢她,只不过这段恋爱不被任何人祝福,大家都说不可能而已……哈,我当时就在想啊,高中时候的我,也是这样,也是这么执着,一开始,大家都说不能早恋,我跟那个人在一起,后来,异地恋,大家都劝我不要再坚持下去了,大学也有不少人为我执着过,可是我偏偏都不要,就为了那么个人……所以我觉得二花像我,我也有些担心她像我一样受伤,现在好了,我看她不但会受伤,还会很惨很惨。”
我皱了皱眉。
陈思诗又说:“我现在觉得郭二花肯定会被骗,肯定完蛋了,大概那个时候,大家也是这么认为我的吧?其实也就是在感情中的人才会那么傻逼,什么都看不见看不清。”
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劝她,但这个时候,似乎还是说两句什么好,我只好说:“别那么感性了,她是她,你是你,你们俩的人生轨迹都不一样,哪有那么相似的,要你这么说,全世界每个人都是娘胎里生的,那你看见每个人都能找点儿共同点了,每个人都感触一下,你感触到哪一年才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