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女人心似海底针般难以揣度,但是梁曦的心,其实这个时候我可以理解了,她心里只有高盛,就算她把高盛说的再怎么恶心再怎么下贱再怎么不值一提,她心里装着的始终都是她,对于她来说,高盛才是她的一切,其他的人,对于她来说大概都是替代品。
我或许是个“还不错”的人,在她眼里是这样。
但高盛呢。
无论我怎么打骂高盛,怎么挫败高盛的阴谋,说到底,在梁曦这里我都赢不了高盛,因为她只是在惩罚高盛而已,她没有想过要让高盛彻彻底底的离开自己,我甚至恶意的觉得,梁曦非常享受高盛重新追自己的那种感觉,我根本就像是他们俩的感情游戏中的一枚棋子一样。
很可笑,不是么?
听梁曦诉说的时候,我一直在冷笑。
最后梁曦忽然对我说:“我们还有机会复合么?不对……之前也没有分手,我们只是都走了一段弯路而已,不是吗?”
我说:“你是寂寞了。”
她说:“什么?”
我说:“你是寂寞了……你跟安琪那时候差不多,安琪那时候寂寞了来找我,甚至跟我.,发泄……当然了,她的目的没有那么单纯,她还想要我陪她去做检查,查是不是怀孕了。而你的目的单纯一点,你就是寂寞了,所以你觉得我这个还不错的人,可以继续充当你那位高盛的替代品。”
梁曦又说:“不是……你是你,高盛是高盛,你们不是同一个人,没有什么替代不替代的,我承认,我是对他绝望了才回来找你的,但是,但是我回来是为了你啊,是为了和你在一起啊,并不是为了别人啊,真的不是!黎斌,我知道你是黎斌,不是别的人。”
我放下饭碗,说:“谢谢你做的饭菜,不过你的菜里面,盐很重。”
“什么?不好吃吗?”梁曦说,说着她端起饭来吃了一口,接着又放下,赶紧站起来,说,“我,我再去弄,我再去重新做,对不起……”
我急忙拉住她的手,我说:“没必要了,梁曦,生病的时候呢,一个人容易很脆弱,我虽然是个男的,不过也会有点儿矫情的想法,所以我没拒绝你来我家,生病的时候都想要人陪着不是么?不过……梁曦,你心事很重,你如果不是心事重就不会放那么多盐了,你如果真的决心不再见高盛了,你如果真的下定决心和我在一起,你就不会有这么重的心事,不是么?”
她急忙说:“我有心事是怕你拒绝我!”
我说:“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呢?你能做到不和高盛再见么?如果我是你,你觉得我能相信你么?你好好问问你自己的内心吧,好不好?”
她怔在那儿。
梁曦有时候同样矛盾,有心计有城府,但是在感情上依然容易感性,触及到自己内心的时候,不容易平静理智的处理问题。
如果她已经坏透了顶,是个撒谎的老手,这个时候,我想她应该立刻敷衍我,发誓保证什么的,可是她却没有,我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梁曦,她到底是聪明还是笨呢?回想起来,我到现在都没搞清楚。
过了一会儿,说:“所以,你们都不要我了。”
我说:“做朋友。”
梁曦没有说话。
我说:“没关系,可以继续做朋友,想见面的时候还可以见面,当然,或许你很快就会和高盛复合,他应该不会允许你和我见面了。”
梁曦说:“我们不会复合了,他总是犯同样的错误,总是伤我的心!”
我笑了笑,没有回话。
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分分合合,其实《三国演义》里的这句话,也可以用在感情里头,只要心里头没放下就还有复合的可能,然后继续犯错,人要成长,需要经历漫长的时光,这成长的时光里头会不断的犯贱犯傻犯骚包,这一切的一切并没有那么简单,并不是单纯的一句话或者发一个毒誓就能改变的,这大概也是这个时候我不能接受梁曦的原因,我没办法相信她。
接着,梁曦离开房间,她去厨房洗碗了,我听到了声音,大概还把我吃剩下的饭菜都倒掉了,甚至可能自己吃了,这个时候她一定是在作践自己……我依然默默的坐在床上,没有动,这个时候,我在问自己,我是不是还有点儿喜欢她,说实话,看见她这样子,我是觉得愤怒,但是我也觉得很心痛。安琪离开我,我没有觉得心痛,因为我跟她就像是在对等交易,床伴而已,无非就是今后又要用五姑娘来解决生理问题了。
我觉得有些好笑。
安琪是自己要走的,我只觉得有点可惜,有点空虚,有点失落,却没有觉得十分难过。
梁曦是我让她走的,她要走的时候,我却觉得别样的心疼。
犯贱!
我拍打自己的脑门,说:“黎斌,你就犯贱吧黎斌!”
就在我这么拍打自己的时候,梁曦忽然抓住我的手腕,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又回到了房间里,她慢慢坐在床边,把几盒药放在我面前,说:“两盒治感冒的,你看说明书就知道了,一盒是糖衣片,一盒是冲剂,还有一个是……是发烧的时候吃的,你现在可以吃。”
我怔怔的看着她。
梁曦又说:“别打自己了。”
说完,她站起来,拿起一边的背包,叹了口气,转过脸来,说:“对不起,打扰你了。”
我把头偏向一边。
看来,到了冬天了,什么东西都要有个终结,我的一些没了解的事情,无论是感情还是别的什么,也都要有个终结了,现实安琪,再是郭晓鸣那家伙的事情,最后是梁曦,都弄清楚了,似乎也都结束了,可我偏偏这会儿心里特别不是滋味,没有一点如释重负的感觉。
梁曦终究是走了。
走之前,她说:“你说的,做朋友,希望真的能继续做朋友。”
我没敢看她,低着头,轻轻的点了点头。
之后,我没吃药,头一仰就睡了过去,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反正醒来已经天黑了,我还习惯性的往旁边摸了摸,没有别人了……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怪习惯,明明我已经有一段时间床边没有别人了,可偏偏没摸到人的时候我心里有点失落。
我感觉身体轻松了一些。
我一向来是这样的,即使是发烧,发点汗,睡一觉也会好,而这个时候我的床单都湿透了----当然,是汗浸湿的。
我去洗了个澡,这时候,晚上九点多,我忽然觉得很孤独。思来想去,我打开电脑,上了qq,想找个人说话,找来找去,只有陈思诗还iphone在线着,而且这个家伙,改了个qq签名----她签名万年改一次,而且经常都是改着来宣传酒吧的,这也是少有的几次她改了一条关于自己的qq签名。
就一句话:我去你妈了隔壁的谁要跟你ooxx。
还好我没喝水,否则我肯定把水喷慢了整个屏幕。
我想了想,这个时候她应该在酒吧上班,一时半会儿也回复不了我。
于是我没有直接在qq上找她,而是在下头回复了一条,说:“怎么,兄弟,你的肾受不了了?”
没想到,很快她就回复我:“滚!”
我再回复,说:“滚到哪儿去啊,你自己身体不好还怪我!”
没想到的是,这个时候她忽然发来一条qq短信,说:“滚出来!”
我说:“干嘛?!”
她说:“我让你滚出来。”
我说:“这不是出来了么?”
她说:“我是让你,整个人,滚到外面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