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诗说:“其实我该理解他的,他本来就比较忙,不过还是觉得心里不大舒服。”
我说:“换了别人也一样,不过你还真是该理解男人,当初梁曦就是不理解我才导致矛盾爆发的,你们俩,各自退一步,什么事儿都没有。”
陈思诗点了点头,接着说:“我是没有怪他的意思,我跟他,说句实话吧,我们俩平淡的很。”
我说:“什么叫,平淡的很?”
陈思诗说:“就是我们俩关系很淡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接过苹果来啃了一口,说,“除了必要的见面以外,跟他在一起这两个月,他在忙他的工作,我在忙我的工作,晚上偶尔他会来店里帮帮忙,真的,就这样,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种关系。”
我皱了皱眉,说:“你就不觉得冤得慌,你可是在谈恋爱。”
陈思诗说:“我也觉得不对劲啊,当初高中时候那个人渣……好吧虽然我现在想起来是个人渣,但当初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比现在可有激情多了,每次快要见面的时候……至少我……”
我说:“你每次都有种要献身的冲动是吧?你咋没把自己给献出去?难道当初的你是一脸雀斑青春痘,带着牙套,而且发育晚平板身材,所以一直都……”
“老娘一直身材火辣,相貌出众,多才多艺好么?”陈思诗说。
我说:“行,你继续说。”
陈思诗啃完了苹果,随手扔在一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我说:“你小心点儿,别把伤口又给拉开了。”
陈思诗说:“没那么娇弱……”她沉默了一会儿,我陪她出去洗手,她继续说,“其实就是少了点儿激情,好像见他跟不见他都一样似得。”
我说:“这样……”我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那你干嘛当初跟他在一起,没个激情你答应他干嘛?”
陈思诗也沉默了,直到她洗了手,从厕所里出来,才说:“可能我觉得他人还不错吧,而且,我毕业也两年了,一直以来都没……”
“别说那么敷衍的理由啊。”我说,“我估计哪个莫名其妙谈恋爱的问到原因都会这么说,你仔细问问自己,到底为什么跟他在一起,你如果真的完全不喜欢他,你就真的是人品有点问题了,哦……不对,也可能是寂寞了。”
陈思诗慢慢的回到床边,双手撑着床沿,说:“当时想找个靠山。”
我眼睛一翻。
本来我的意思是,想让她好好回忆回忆自己为什么要跟洛锦川在一起,好引导她想想自己当初为什么答应,为什么坚持,但我没想到这家伙却居然给我来了个这么奇葩的答案,我是知道陈思诗爱钱,而且还有点儿虚荣,但我没想到这家伙可以这么现实。我说:“那你之前又不跟那个什么邱磊在一起。”
陈思诗说:“邱磊也追过我……那时候他一直喜欢我,我知道,但一直没点破,否则他不会收那么多店的保护费偏偏不收我的,还老帮我平事儿……真的,我知道,只是我觉得我跟邱磊一起,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我说:“那我听懂了,你这家伙,是觉得他人不错,差不多跟你算是门当户对,而且长得还行,所以把靠山直接变成男友,这样靠的更稳一点,是吧?之前邱磊你不点破,不就是觉得人配不上你么?”
说到这里,我微微冷笑了一下。
陈思诗没说话,但我发现她表情有点犹疑。
我说:“好吧,我就直接跟你说我的看法吧,虽然我自己感情上也搞得乱七八糟,我可能对于你们这些女的来说就一人渣,不过……这件事我还是要劝劝你,你说你谈恋爱就好好谈恋爱,你不能因为自己被伤害了一次就抱着种不负责任的态度随随便便去谈个恋爱吧?难不成你觉得恋爱对于你来说是个不可或缺的必需品还是怎么着?”
陈思诗看着我,说:“自从那个人渣之后,我……”她摇了摇头,说,“现在就是那个人回来我都会一脚踹趴下他,我真的,总觉得,自己已经没有那个力气了。”
我说:“你既然没那个力气了你还祸害人干啥?”
陈思诗说:“也是啊……”
我看她表情有点儿改变,我有点怕自己失言,赶紧说:“你等等,等等,别这个表情,我跟你说,我可没劝你跟他怎么着的意思,我的意思就一点,你既然已经跟人确立关系了,你就好好的谈,负点责任,如果他不负责任,那是他的问题,那你是要让他祸害,还是自己走人,那就是你的选择了。可前提是,你自己必须尽到应尽的责任吧……好吧,当然,都是你的事情,如果你实在提不起那个劲儿来,那你,你懂的……”
陈思诗说:“你在我面前,你也没必要说的那么隐晦了吧?我再问你个问题。”
我说:“你问。”
她想了想,说:“问这个问题之前,首先你要明白一点,就是我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没把你当男人看。”
我说:“别婆婆妈妈的,不适合你。”
陈思诗说:“你觉得,他是那种值得托付终生的人么?”
我说:“我操……你可以啊,这种事还要我来教你?又不是我谈恋爱,要不你借洛锦川我用三天,回头我告诉你试用手感?”
陈思诗这回没反驳,只是沉默,很久之后,才慢慢说:“其实感情上我就是一白痴。”
我说:“那是,你不是白痴就不会问我这么个感情白痴那么白痴的问题了。”
陈思诗点了点头,说:“好,我懂了,可能懂了吧。”
我说:“我管你懂什么了,反正就那样呗,你自己想好该怎么着,最基本的是别苦了你自己,我可不想我说这一席话直接让你变成很么苦情戏女主角。”
陈思诗笑了笑。
这笑容让我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不知道她的笑容是什么意思,是想明白了之后的释然,还是对自己的嘲笑,亦或是对自己处境的苦笑,总而言之,我有点看不懂,我只能那么呆坐在一边看着她,过了一会儿才说:“差不多我也该走了,你自己好好呆着吧,等你男人过来。”
陈思诗抿了抿嘴,又点了点头,看着我又笑了笑。
陈思诗表面的大大咧咧和她内心的想法其实是相反的,这家伙心里其实还是装着事的。可能我跟她虽然整天就知道互相“操蛋”,至少之前就是这样的,但我们之间还是有些共同之处,也算是互相能对上胃口,所以我们虽然打打闹闹,但还真没闹出过什么大矛盾来,而且我对她多多少少还是了解的,有时候她表情不对劲,又或者是说话的什么深层含义,我多少是能感觉到的。
我知道这个时候我不该继续跟她说什么,话到这个份上了,她比我聪明,应该了解。
我转身离开,这个时候,走廊上,我低着头,也不看两边的行人。
但就在这个时候,我觉得前头有个家伙,有点不对劲。
这个时段,医院住院部走廊上的人忽然多起来,应该是到了今天的看病高峰时段了,我却忽然在走廊上看见一个人,穿着一件有些旧的夹克,领子还拉的挺高,那人长得很敦实,提这个果篮往我这边的方向走过来,那人头发挺长,几乎挡住了他的脸。
可能这种略显乡村非主流的样子,丢在人堆里倒是没几个人刻意去注意,但是由于郭晓鸣的事,我这几天都精神紧张,所以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
可我刚刚警觉起来的时候,那家伙却走进了另一间病房。
我原地呆了一会儿,才拍了拍头,对自己说:“你太紧张了,这是干什么呢,自己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