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诗还是沉默着,我就在一边等着她开口,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长吁了一口气,说:“这次出去,他其实,目的就一个,不是看电影,不是逛街,就是重提那件事,劝我放弃这个店。”
我皱了皱眉。
她又说:“一路上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后来到电影院坐下了他终于没忍住了,跟我重新提这件事,我一开始还想敷衍过去的,没想到越说越火,他居然直接在电影院里给我甩脸子,还对我大声说什么‘你没有正经工作我们的未来会越来越难走’,虽然我们看的片子就没几个人看,但你知道我这个人的,我最讨厌的就是在外头丢脸。”
我笑了笑,陈思诗的脸比她的命还重要,这也算是她的一大缺点一大弱点。
陈思诗又说:“我能受这份气么?”
我说:“然后你就走了?”
陈思诗说:“我还能不走么?呆在那里让他奚落么?什么东西,切!”陈思诗露出一种不屑的神情来。
我说:“好,就算是这样,那又怎么样?你也没必要那么气势汹汹吧,一回来就要杀人。”
她说:“谁让你犯贱,谁让你开门,谁让你看!”
我说:“我说了我没看见什么。”
陈思诗举起手来就要拍我,我赶紧退了一步,说:“干嘛,还来?!”
陈思诗撇了撇嘴,说:“哼……还有件事,回来的时候的事情。”
我说:“什么事?”
陈思诗沉默了一会儿,说:“懒得跟你说。”
我说:“拜托,好歹我也挨了你一顿打,你说一下又不会死,我不会说出去的,再说我也没什么朋友,我就是有朋友你也不见得认识,我跟谁说去我。”
陈思诗说:“走开!”
我说:“你是不是钱被人偷了?”
陈思诗说:“没有!”
我说:“既然不是丢了钱,还有什么事能让你这么冲动的,你除了要脸要钱还要什么?赶紧说,别吊胃口。”
她转过身来,叉着腰,说:“你当我说书的还是写小说的?吊胃口?!你当你在看连续剧么?!操!”
我说:“世界上四大痛苦事之一,说话说一半,你还不理解?赶紧说……”
“不说!”陈思诗说。
我说:“说啦,好兄弟!”
“不说!”
“快说…….都没你嘴硬!”
他不说话。
我又说:“快说。”
“不说!”
“快说!”
“哎呀你烦不烦,妈的!”
“快说。”我决定死皮赖脸跟他死磕到底,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今晚我特别有死皮赖脸不要脸的精神和气质,不知道是不是快过年的原因,我正在脱胎换骨,获得了“死皮赖脸不要脸”的终极技能,在我软磨硬泡下,陈思诗终于爆发了,大声说:“妈的,我在公交车上被人袭胸摸屁股了!你高兴了吗?!高兴了吗?!”
我当时就怔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我说:“你是说……公交车上你被人……被人非礼了?”我又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怎么搞的,谁弄的,按你的性格不在车上弄死他们?”
“前头一个后面一个,我当时就火了,伸手给了他们一人一巴掌,谁知道那车上十几个他们的兄弟姐妹,一看就tm是出去搞活动的学生。”陈思诗说,“倒是反咬一口说我往他们身上蹭,md我就是真的发骚了我能以前以后先蹭了胸再蹭屁股么?”
我听着都有点愤怒,我说:“你跟人打架了?”
陈思诗说:“如果不是车上人就打起来了。”
我说:“你男人……你走了他也没追上来么?”
陈思诗说:“没,他一向来这样,他可能觉得这个时候追上了亏了两张电影票。”
我皱了皱眉,说:“哪能这样,他如果追上来不就没这回事了?”
陈思诗撇了撇嘴,说:“你们那人都这样,追到手了,谁还会努力继续追,你跟梁曦还不是一样,你要是不是照顾不好她她哪能跟你吹了?”
我说:“怎么……怎么就我没照顾好她了。”
“还不承认是吧?充分证明了你们男人的不负责任。”陈思诗冷笑一声,在厅里溜达了一圈,说,“今晚那几个人什么时候走的啊?”
我说:“半个多小时以前。”
陈思诗皱了皱眉,说:“这么早就走了,怪不得了……”说完,开始挑毛病,说这儿没弄好那儿没弄好,我站在一边,本来想分辨一句“这都是按照你的意思来弄的,哪来的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意见。”可是后来我一想,估计今天我要再跟她顶嘴,我绝对就是死路一条了,毕竟这家伙经期综合症好像非常严重,过来,没一会儿,她就坐下来,在一边沙发上,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给打的,我觉得她脸很苍白,我说:“你干嘛?脸这么白?不舒服吗?”
陈思诗说:“没事儿,你有事儿先走吧,别呆在这儿了。”
我说:“别什么都没事儿,哪里不舒服?”
陈思诗咬了咬牙,说:“你能别返贫了么?你让我休息一下清静一下行么?你没看出来我不舒服么?”
我说:“你静一静了就能舒服点儿,你现在要什么,我帮你拿,行不行?”
“你真的好烦……”陈思诗说,“你去我房间里,床头柜第一个抽屉帮我拿必理通过来。”
我说:“必理通?”
陈思诗说:“是啊!没见过吗?没见过我来……”说完她就要站起来,但明显非常艰难,我赶紧按着她的肩膀,说:“别别别,我来,我来啊……你别动,哪儿都别去。”
我跑去房间里,好不容易把药找到,走出去,找了半天也找不到一瓶水,水龙头居然也在这个时候无缘无故的停了水。
我说:“喂,你水呢?”
陈思诗说:“柜台下没水了?”
我看了看,说:“就一空箱子了。”
陈思诗叹了口气,说:“我是落魄成什么样了,矿泉水都没了……”过了一会儿,又说,“你回去吧,没事了,我一会儿自己去买水。”
我把药放在桌上,想了想,说:“我去帮你买水,你沙发上躺着去,你要放心的话就床上躺着去。”
陈思诗说:“干嘛?”
我说:“干嘛?你现在不是病人么?忍了那么久了,脸都白了。”
陈思诗没说话,我笑着说:“你……说你一句你别发火我,你就是个女人,别一天到晚装成男人什么都自己担着,女人就会有女人的无奈女人的麻烦,你看看你现在,你还女王的起来么?”
“你……你tm什么意思。”陈思诗已经躺在了沙发上,看着我,语气虽然依然“凶悍”,但都有点儿结巴了,我说:“我没什么意思,我的意思就是……做女人就要有点女人的样子,别跟个男人似的,你一天到晚女人的事情也做,男人的事情也做,做完了,你还找个男朋友干嘛?”说完,我走了出去,过年前后,外头特别的冷,我出来就有点后悔了,这么冷的天,而且这条街上的店差不多这个点都关完了,过年前后,这些店,这个地方就是这样,我没办法,只好跑到街口对面的小卖部里去买水。
回去之后,我忽然想起之前梁曦跟我说过的一些关于女孩子生理期的事情来,忽然觉得她不能就这么喝冷水,我说:“我跟你烧点水,我看你厨房里有电磁炉。”
陈思诗说:“烧什么烧,给我拿药过来。”
我说:“你这种身体,还喝凉水?”
陈思诗说:“矿泉水不能烧开了喝,你个二缺。”
我说:“我热一热,你等着……”
陈思诗没再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