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兀的,我拉被子的手一下子被按住了。
有个不耐烦冷冰冰的男声说:“我劝你最好不要。我可不想看到你什么都没穿的样子。给你五分钟,穿上衣服给我滚。”
我还没反应过来,我那堆黑乎乎的衣服已经被劈头盖脑地丢下来,就在我的手能够得着的地方。
反应过来之后我惊慌失措地抱紧被子挪动了一下身体,却活生生地被鄙视了。
依然是那个冷冰冰的声音,却添上了不屑的意味:“放心,我昨晚没上你,我还没到那种饥不择食的地步,找人把你扒光了,是因为你全身湿漉漉的,我不想弄脏自己的沙发。”
他的话音落下没多久,我回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一切,张了张嘴正要道歉和道谢,却听到了“砰”的一声关门声。
一想到自己没穿衣服,我顾不上其他,强撑着头痛,我拿过衣服躲到被子里面手忙脚乱地往自己的身上套,等到把自己裹得跟一只粽子差不多的时候,我这才掀开了被子,勉勉强强地站了起来。
喝下去的酒精,在我的身体里面还留着后遗症,我有点茫然地打量了一下四周,撞入眼帘的是错落有致而优雅万分的装修。
我在一个装修很高端的大厅里面。
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比较有钱的人住的地方。
努力拍了拍脑袋,我想着我哥肯定还在派出所,而帮我的人似乎也没那么好的心情接受我的谢意,我还是先干正事比较好,于是我用眼睛搜索了一下,跌跌撞撞朝着大门那边奔去。
我在动手想要开门的时候,被门拦住了。
在我不小心碰了一下门上面一个类似密码槽的东西,门随即就冷漠地说:“请输入指纹。”
我站在那里愣了几秒,最后硬着头皮试探地问:“可以帮我开一下门吗?”
卧室的门这才缓慢地打开了。
有个挺高大的男人朝着我这边走来。
而我,却在几秒之后,惊诧地瞪大了眼睛。
这个男人,我认识他。
是的,我认识他,长达七年之久。
我知道他叫张竞驰,我知道他在哪里读的高中,我知道他在哪里读的大学,我甚至知道他在哪一年打篮球破了膝盖。
然而,他肯定是不认识我的。
而现在,他黑着脸,快步走过来按了个指纹,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神气:“你可以滚了。”
我把头低了下去,一想起昨晚在他面前的狼狈我就心生尴尬,可是接受了别人的好意如果毫无表示,这会让我寝食难安。
于是我说:“先生,我现在身上没带多少钱,你给我留个电话吧,改天我给你送点钱过来,昨晚真的是麻烦你了。”
没有料到,张竞驰就这样高傲而不屑地扫了我一眼,嗤笑了一声说:“这是你钓凯子惯用的伎俩么?先是冒失拦车,死乞白赖要跟着我回来疯狂一夜,后面就可以把我当成大水鱼了?因为我没上你,你就会改变计划,借口问我要号来放长线钓大鱼?直接告诉你,我对你这种乱七八糟的女人没兴趣。”
我整个人愣在了那里。
我原本想说我不是想钓凯子,但是我看到了他眼睛里面生生不息的鄙夷,忽然就有些鼻子发酸,我把头低得更低,我没反驳他的话,我只是说:“昨晚真的谢谢你。”
说完,我杵在门口那里掏口袋,掏了好一阵掏出了一张公交卡以及因为被雨水泡过而黏在一起的几张纸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