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了条板凳,我在病床一旁坐了下来。
十几个小时之前,还跟我有说有笑,还亲切地喊我妹子的人,她的身上包裹着太多惨白的纱布,她的手上夹满了各种我看不懂的夹子绑着各种的管子,我想握一下她的手都不能。
我的眼泪根本忍不住,它们再一次肆意地奔腾下来。
太多的情绪积压在心里面,太多的情绪在心里面发酵着却无法找到出口,我不知道红姐是不是能听见我说话,可是我终于是忍不住说:“红姐,是我害了你,都是我,都怪我。”
我喃喃自语了将近十分钟,监护室又有人进来了。
循着那些蹑手蹑脚的脚步声,我拧过头去看了一下,红姐的老公和小新风尘仆仆地站在我的面前。
我敛了敛眼眸,低声地说:“刘大哥,我…”
我的话还没说成型,刘大哥他就挥了挥手,他说:“妹子,你道歉的话先不要说。小张在电话里面把情况都给我说了。我不可能一点也不怪你们,但是我也不会撵你们走。一切等阿红醒了再说。”
顿了一下,刘大哥他继续说:“这病房里面堆了那么多人不好吧,你们先走吧,等阿红醒了,我再打给你们。”
我还想说什么,那个平时老实巴交却铮铮的汉子,他压低声音加重语气说:“走啊!”
他的眼眶突兀地红了。
我知道我不该再执拗,可是我不守在医院,我回到家里也是走上走下不得安生。
于是我哀求地说:“刘大哥,你就让我留在这里,我陪红姐说说话。”
刘大哥沉默了大概两分钟,他这才说:“阿红说你怀孕了,这里消毒水的味道太大了,你今天在这里呆太久了,还是先回去。你今晚先好好休息,如果我明天顶不住,再喊你过来换班。”
望了望小新,刘大哥又说:“你把小新带回去,医院的消毒水味真的太重,不想他陪着在这里。”
刘大哥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我再执拗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