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不得我不想,几天后,白杨来了工作室,许朝阳让小胖教她些简单的电脑操作。小胖向我表忠心:“老板娘,我会看着她的。”
我拍拍他的肩:“以后别喊我老板娘了,老气。”
可有些事是看不住的。
转眼就要毕业,我问许朝阳:“你会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吗?”
“你要我去我就去。”他正在修稿,低着头说。
傍晚时,他修完稿,我们一起吃过饭,外面下起很大的雨。我抱着他,他反过来搂着我。雨声滴滴答答,没完没了,我只觉得心痛。
越靠近,就越痛。
可我的毕业典礼,许朝阳还是缺席了。小胖向我通风报信,说是白杨晕倒了,许朝阳送她去了医院。
病房的门关着,我从小小的窗口看到白杨紧紧地拽着许朝阳的手。她穿着宽大的病号服,一双好看的眼里笼着烟雨,连我都忍不住要心动。许朝阳没抽出手,我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们,直到他转过身看到我。他的瞳仁很黑,我看不清里头的东西。
我退后几步,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他喊:“姜--!”
我做不来他小说里边哭边跑那些桥段,只好停下来。他走到我跟前:“不是你想的那样。”
“哦。”
他皱了—下眉:“她哥跑了,她无亲无故的,病了总不能不管。”
“嗯。”我又说。
“姜一一!”他终于被我气着了。
我大概到死都是慢吞吞的性子:“我知道你们没什么,可是你这里也没什么吗?”我把手放到他胸口。
他不说话了。人啊,只有心不会撒谎。我望着窗外树上的树叶被风吹落,一片,两片……心也跟着落下去。
我决定离开许朝阳。当晚许朝阳打我电话,我没接:紧接着是一条短信,我没回。
后来,我又收到一条短信:姜一一,你在哪儿?
我关了手机,开始写简历。
许明月找到我时,我已经在科研院实习了。几天后,她要在本市的医院做一场手术,跟邵南平一起。她问我:“待会儿一起吃饭?”
邵南平潇洒、风趣又健谈,许明月向他介绍我是许朝阳的朋友。他微笑着说:“你看过《阿飞正传》吗?他们姐弟俩很像,像里面的那种鸟。”
我没看过那部电影。吃完饭,邵南平去取车,许明月问我:“你跟许朝阳怎么了?”
“挺好的。”
她注视我:“据我所知,你是跟他在一起最久的女生。”
我不吭声了,她苦笑:“算了,我自己都一团糟了。”
她其实也知道,时间只是长度。而我们更渴望的,是深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