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多一个小时,我说。
我是问你还要这样加班多少年啊?
三年,我看着窗外说。
六年前你就是这样说的。
那最多还有六年吧,我麻木地说,我转过头来,开始抚摸她的头发。按我的经验,不管小玲有多生气或者失望或者低落或者发一些我不能理解的脾气,只要我看着她的眼睛轻轻地在她头发上摸一把,她就会安静下来,嘴角就会往上翘,甜甜地笑起来。我私下里把这个绝活称为“摸一把头发秘诀”。
但这次不灵,她把头轻轻转向一边,躲开我的手,一缕发丝像鳗鱼一样从我指缝间滑走,她站起来,赤裸着身体,走到玻璃幕墙边上。“我不会等你多久的,”她说,“六年后我都三十好几了,没有资本跟你谈价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