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台上,人潮涌动,我独自坐在花台边,莫名地感到一阵落寞。突然,有人拍我的肩头,转身一看,竟是朱小梅!还未容我说话,她便一屁股坐在我身边,喘着粗气说:“大丈夫一言既出,八匹马都难追,想一个人跑了?没门!”我更是惊讶,问:“不上班了?”朱小梅杏目圆睁,反问道:“怎么?想反悔?”我不由苦笑:“看来你还真是个猪小妹,这样值得吗?”朱小梅哈哈一笑,不再说话,却直勾勾地瞪着我,良久,才说出一字:“值!”
刚一上车,我的手机便响了,一看,是赵婷兰打来的,电话里,她的音量陡然增高:“你走了就别回来!”
我放下手机,愤懑而又黯然。朱小梅低着头,良久,她突然站起来,一字一句地说:“答应我,到了重庆就下车。”说完,挎起旅行包,径直离去。
看着车窗外那个渐远的身影,我愧疚而又无助,恍惚中,火车启动了,窗外的风景一一掠过,但我眼中却一片迷茫。到了重庆,我木然地下了车,莫名地,我没有联系赵婷兰,而是在街上晃晃悠悠地走着。
夜已深,凉风袭来,回头望去,码头夜档星罗棋布,我走了过去,看见一对情侣坐在里面,桌上满满的麻辣田螺和啤酒,他和她亲昵地闹着,脸上闪耀着令人羡慕的幸福。我猛然一震,心中阵阵疼痛,快步上了一辆出租车,直奔火车站而去。
第二天,我回到家,放下行装,便直奔朱小梅家。谁知,她父亲说:“小梅前天辞的工,昨天就走了,说是要去西藏玩。”我诧异,问:“还没回来吗?”她父亲说:“去西藏,那有这么快。”我拿起手机,拨她的号码,却毫无动静,我更是惊异:“这死丫头,跑哪里去了?”
一星期后,朱小梅的父亲打来电话,说是朱小梅回来了,要我过去一下。我赶到她家,见朱小梅独自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见我一脸困惑,又催问得紧,她才向我诉说了自己的近况。
原来,那天朱小梅下了火车,却并未回家,而是在候车厅过了一夜,第二天便登上了火车,去了西藏。不想,到拉萨后,强烈的高原反应让她还未游览一处风景,便住进了医院。
我木然地坐在床前,心中疼痛而空茫,看着那张消瘦的脸,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开始在我内心深处弥漫与冲撞。我说:“还有三天,就是我生日,那天你要不来,看我怎么修理你。”朱小梅侧过身来,定定地看着我,说:“看情况吧。”
三天后,我一心等着朱小梅的到来。然而,已近晚上7点,却不见她的身影。
突然想到一个地方,我精神一振,快步赶了过去。果然,在江边那个夜档里,一个熟悉的背影撞进了我的视线。我走到她跟前,恨恨地看着她,而她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去,自顾自地灌着啤酒。我坐了下来,掏出一张贺卡,递了过去,她犹豫片刻,接在了手中。我看见,当她展开后,发现是4年前她送我的那张时,她的眼眶渐渐潮红,大颗大颗的泪水缓缓滴落,脸上却绽放出了那久违的憨笑。
因为,我在那张贺卡的右上角画上了一枚大大的钻戒,在那璀璨的光芒中写下了七个大大的字——要娶就娶猪小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