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媳妇生气地说:“说多少遍了,你怎么又把脏衣服扔沙发上了,你怎么又把拖鞋扔在这里了,你怎么又忘记给花浇水了,你怎么又忘记下楼带垃圾了,你怎么又……”
我媳妇说的那句“你怎么又……”是夏天暴风雨来临前的那阵清凉的风,乌黑的云,和转瞬即逝的闪电。她只有两种时候最爱发脾气,第一种是没睡好觉,第二种是上火,嘴里有溃疡。
我不反驳,默默地去书架上拿了两片华素片,碾碎,说:“你过来,张嘴。”然后把华素片的粉末涂在她的嘴唇上,她说:“疼,疼,疼。”
然后,我就亲她一下,问她:“还疼吗?”
她说:“疼。”
我说:“疼,就少说两句。”
我是一个特别通情达理的人,每一次我媳妇发脾气,我都会原谅她,像是原谅一只不小心碰翻花盆的小猫,像是原谅不小心踢球打碎邻居家玻璃的小孩。她那么可爱,她也会犯错,但是,这并不妨碍我包容她。毕竟,她在我们家楼下的跆拳道馆学习班报了名,我现在不清楚她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