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乔看东歌的眼神让姜梓枫心里极不痛快,他直觉楚乔在这件案子里面扮演了一个重要的角色,虽然楚乔每次都能恰到好处地摆脱嫌疑,但也太巧合了。他略一思索,便进入宗卷室,想要查查楚乔当年被逐出家门的真正原因。
东歌原本企图混入,被姜梓枫直接用门板拍在了门外,她用手挠了一阵门板,觉得甚是无趣,便潜入姜梓枫的卧房,摸了他几锭银子。她刚一出门,阿白便死皮赖脸地跟了上去,道:“东歌姑娘,你慢一点儿啊,若是你不见了,头儿非得剥了我的皮不可!”
“我好好的怎么会不见了?”东歌的声音模糊地传进姜梓枫的耳朵里,“再说剥你的皮跟我有什么关系,让他放心大胆地剥……”
姜梓枫向来不苟言笑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意,他勾唇缓缓摇了摇头,眼睛一瞥,冷不丁看到“丁一水”三个字,眉峰顿时聚了起来。他飞快地将手上的卷宗翻看了一遍,接着又抽出了另外几本案卷。
日暮西沉,华灯初上,直到门外被人轻轻叩了几下,姜梓枫才蓦地回神,将案卷放回原处,整理了一下思绪,才举步往外走去。
紫菱立在门外,手上端着一碗精心熬制过的羹汤,见他出来,微微垂下头,神色半是羞赧半是懊恼,道:“紫菱无用,没能帮上大人”
“凶手的心思岂是旁人能轻易猜测得了的?紫菱姑娘莫要过于自责。”姜梓枫这么说着,却没伸手去接那碗羹汤,只是看了看天色,蹙眉问道,“东歌回来没有?”
“尚未……”紫菱话音未落,就听见院门外的脚步声,原本已经跨出一步的姜梓枫顿时收回脚步,转身飞快地取走紫菱手上的羹汤,细细地品尝起来。
“疯子疯子,我跟阿白听说了一个大消息……哎?”东歌看着几乎凑在一起的两人,心里不知怎的突然一沉,像是堵了什么东西,有种酸涩的感觉,却被随后来不及停下的阿白撞了一下,便不自在地干笑两声,道,“那什么,我先走了,你们继续……”
“哎,东歌姑娘,你不跟头儿说了吗?那个……”阿白不明所以,刚要上前说什么,瞥见姜梓枫冷冽的视线,顿时掉头朝外走去,“那个,今天天气不错,夜黑风高的。”
“之前不是一直在等她吗,为何又故意氣她?”紫菱垂头看着脚下,语气里带着说不出的落寞。姜梓枫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他将碗放在托盘上,清冷道:“对不起。”说完一路向东歌的住处走去。
东歌正在房里忙着收拾包袱,姜梓枫看了一眼,径自走进房间并反手关上了门。东歌猛地转身,脸色难看地喊道:“滚出去!”
“你为什么生气?”姜梓枫不退反进。东歌被逼至墙角,被他居高临下地压迫着,忽然涌起一股心酸,她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欺负了?以至咬牙说出口的话不自觉地带上了哭腔:“姜梓枫,我讨厌你!”
姜梓枫看着她眼角泛红,仰头倔强不甘的样子,不忍心再逼问什么,无声地叹了口气,手指在她眼角轻轻抚着,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柔情:“紫菱毕竟有嫌疑在身,有些话不宜在她面前多说,你可懂?”
“嗯?”东歌下意识地要为紫菱辩解,却被姜梓枫制止了:“今日可是听说了什么?”
察觉姜梓枫对紫菱的态度可能不是自己看到的那样,东歌心里没来由地一松,但又觉得似乎有些对不起紫菱,脑子里乱糟糟的想不清楚,话却顺着姜梓枫的疑问吐了出来。
原来今日东歌跟阿白去茶楼听曲儿看戏,无意间从一个老头儿那儿打探到了楚乔的身世,据说楚乔原是京城某世家子弟,却有一种怪癖,喜欢收集或炼制美艳的尸体,虽不曾听闻他有人命官司,但毕竟也是一桩骇人听闻的丑事儿,最终被家族从族谱上除了名,事情也遮掩了下来。
“真是个变态。”末了,东歌评价了一句,接着抬头去看姜梓枫的反应。姜梓枫的手指仍在无意识地摩挲着东歌的眼角,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沉思不语,半晌后他突然道:“东歌,你让我和紫菱姑娘继续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