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被冷落得心有不甘,周同学发起了一次同学会。又不是离毕业逢五逢十的日子,所以群里响应者寥寥,韩晓也没有应声。我问:“你不去吗?”她说不去。然后我就说:“我倒是挺想去的。”
周同学在同学会上见到我,有点像见了鬼一样。有人说,如果受了惊吓还能跑能跳知道大喊大叫,那就不是真受惊了。受了惊吓一动不动呆得跟丢了魂一样,那才叫真吓人。周同学就有点这个意思,他的嘴巴半天没有合上,跟他打招呼他也不理。要是时间再久一些,估计能有哈喇子从他嘴角流出来。把他吓成个植物人可不是我的本意。
酒席上我享尽了一家之主的优待。韩晓很清楚我来的目的,所以非常配合。整个饭吃下来,我筷子几乎都不用往外伸。因为只要有菜端上来转到了眼前,韩晓会先给我夹一筷子,第二下才给自己夹。旁边黄纯纯看不下去了,故意翻个白眼:“这狗粮塞给谁看呐?”然后站起来给韩晓夹满当当一碗的菜,“来来,你给你老公夹,我给你夹。”
黄纯纯这是很少有地参加同学会。对于这种活动她向来不屑,自动多年前那次卖场相会后,她是韩晓最早恢复联络的高中同学。当初我家还穷苦,韩晓的确有妒富愧贫之感,但后来随着丫丫逐渐长大,给我家带来无限欢乐,这种心态便被渐渐稀释——因为黄纯纯虽然傍着豪贵,可惜肚子里却是一无所出,于是她们两人间的地位又平衡了不少。黄纯纯通常不来同学会,她这天之所以会出现,其实是因为听韩晓说我也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