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着牙,声音像是从我的腮帮里硬挤出来:“他是穿着鞋进去的!”
在我们家,地板是属于韩晓的。她嫌我擦得不够干净,每次都要自己动手不可。这其实也跟丫丫有关,当年我们还租住在那个可怜兮兮的小房子里,丫丫偏爱满地乱爬。为了女儿的健康,韩晓无论如何也要把洋灰地地面擦得一尘不染。而且她立下了严格的规矩:进门换鞋,不允许赤脚,每次丫丫吃完饭所有人都不许动,她先趴到地面上把掉下的饭粒统统捡起来再说。
就是这样一块地板,在那天粘上了祝衡的脚印。
我想象着祝衡听见我开门的声音,他昂贵的菲拉格慕皮鞋慌不择路,韩晓把他安排进卫生间,对他没有换鞋这点毫不在意。
我就感觉像是被人甩了个巴掌在脸上。
韩晓出轨了,出轨的对象是祝衡。她虽然也死撑着没有承认,但我可以确信这点。韩晓料定我就算知道也不敢怎样。的确,祝衡是我最大的客户,是我信赖多年的……朋友。再往前说,他是把我以及我的家庭从贫困的泥潭里拉起来的恩人。
他跟韩晓有了一腿,我无法轻举妄动。
我多么希望韩晓出轨的是别人,可以是任何一个人,甚至是那个满脸痘印、怯懦猥琐的周同学。那样一来我可以轻松撕破脸皮,对内好好惩罚韩晓,对外则找人揍*夫一顿。可是祝衡,现在的经济大环境不好,我还依赖着他,不免投鼠忌器。
我问韩晓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说不怎么回事,总之不是你想的那样。可我必须弄清楚来龙去脉,总不能老婆都跟人跑了还不知道个所以然。于是我换了种问法:“祝衡说他路过上来瞧瞧,你俩肯定聊了会天吧?聊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