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威以前是一两小白干下肚就脸红脖子粗的主儿,可现在跟他那帮哥们儿晚上看一场球赛,两箱啤酒就没有了。我经常睡觉正香时被他们的喝彩声惊醒,然后就听见乒乒乓乓的碰杯声,这帮人脸皮也够厚的,连我故意去卫生间动静很大地刷牙洗脸这种逐客令也不理会。
我只好换另一种方式。林威手心向上向我要钱买啤酒时,我摇摇头:“没钱了,我一个月挣多少你又不是不知道。经不住你这样花钱的。”
林威好面子,特爱摆出一副“我的地盘我做主”的样子,让他那帮狐朋狗友只管带着一张嘴来就行,还放出话:“啤酒管够啊!”
被我拒绝,他很是扫兴,皱着眉头在一旁嘀嘀咕咕起来。一开始我也不跟他较真,后来他还越说越来劲了:“你说你当初高中多用点功,考个名牌大学,现在肯定比你那所二流院校出来挣得多。”
看着他一副不觉得自己说错话的样子,我没吭声,手起杯落,四五个他们喝酒用的玻璃杯被我掼在地上,摔得粉碎。
我砸完杯子宣泄了怒火后,又笑眯眯地对他说:“那我就等你研究生毕业后挣大把的银子给我花。”
工作以后,我的毛躁脾气大有改观。上司颇知看人说话,全局考虑,我察言观色,日久也懂何谓“小不忍则乱大谋”。怒气可以有,但不要放任自流。如果我跟林威闹翻了,我损失太大,现在月租1000元的房子太难找。当然他也不愿意搬回去跟父母住。我们都相互白吃白住惯了。所以我能忍受他的一些混账话,自然也可以冲他发点小火。
果然,林威拿着扫帚过来收拾玻璃碎片,软言相劝:“我就是一句玩笑话啊,你生这么大气干吗,我错了还不行吗?别气了别气了。”
可他并没有许诺日后给我大把零用钱,而我在他服软说了好话后,看他笨手笨脚地扫着玻璃碴,我心里真不是滋味,既为他,也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