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动声色地顺着黄老虎的意思,顺便把钉子要过来负责三家大医院的业务。钉子曾经帮黄老虎给我设过套,让我一车假药被药监局扣掉,还罚了款,所以深得黄老虎的信任。我这样用他,也是想让黄老虎产生一些错觉,认为我对财务报表的事只是一个偶然。
钉子过来以后,我迅速将三家医院原来的业务员调去开发新医院,把业务关系转交到钉子手上。由于钉子初来,我就顺理成章地和他一起去接业务关系。由于名片上头衔的原因,这些关系大都落到我手上,钉子只是去补补计划送送货,每次结款都是我出面,请客的时候我也没让钉子参加。
大约两个月后,我接到肖萍的一个电话,聊了近一个小时。肖萍似乎摒弃了所有的私心杂念,恬淡地给我讲她在那边的生活琐事和奇闻趣事,异国他乡,总少不了些幽默故事,我夸张地笑时,电话那头也传来肖萍咯咯的笑声。
这是一种很惬意的通话,如同一罐汤不温不火地煲着,时而有一阵香气扑鼻,时而有一种品尝的欲望,时而拿汤勺在里面搅两下,非常娴适,非常从容。
后来我笑着问,你不准备回来了吗?肖萍突然沉默了半天,反问道,你希望我回来还是不回来?我不加考虑地说,如果你想我就回来,不想我就不回来。肖萍不依不饶地说,你觉得我是想你呢还是不想你?我嘿嘿一笑说,我怎么知道呢,你那心思我从来就没猜透过。
煲汤的火突然熄了,电话出现了长时间的沉默。听筒里传来一种均匀的气息声,不知是海风还是肖萍的呼吸,脑子里一时幻现出肖萍一袭白色的衣裙在海边飘飞的样子,长叹了一口气说,我很想你。肖萍轻轻地问,真的吗?我肯定地回答说,真的。肖萍不再说话,挂断了电话。我听到断线的声音,迟迟没把手机从耳朵上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