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这些陋习,是我那厚道的农民爸爸所不能容忍的。终于,在我又一次对着某个中年女人做出下流动作的时候,被他给发现了。他骂了我,还扬言要打我。当然,我那厚道的爸爸、倔强的爸爸他不理解我,他不知道我在城里遭遇的一切。血气方刚、桀骜不驯的我有些生气了,我摔了家里唯一的油瓶子。感觉还不解气,我就开了杀戒,我杀了家里所有的讨厌而丑陋的下蛋的鸡。
爸爸粗糙的大手终于照着我的脸打了下来,火辣辣的,很疼很疼。我愤怒了。我咆哮了。我大喊大叫起来。可我没哭,我不想哭,我忍着疼痛。我不想在他的面前屈服,我不能哭。我用很顽强的抵抗方式表现着我的不屈服。这让我那倔强的爸爸更生气了,他第二个巴掌拍了下来,又是火辣辣的。我依然忍耐着疼痛,依然没落下认输的眼泪。
我有些绝望有些愤恨有些心寒了,在他第三个巴掌还没落下以前,我选择了逃跑。我要彻底离开那个家庭,那个山村,那些鸡零狗碎的日子。可我去哪呢?省城是决然不能回去的了。我漫无目的地漂浮着,漂浮在一个又一个陌生的城市之间。无助过。痛苦过。绝望过。渴过。饿过。冷过。热过。……
我就那么流浪着、漂浮着捱过了我的十五岁。十五岁对我来说是个多难的符号,一个不吉祥的符号。这个倒霉的符号是家庭给予的,至少有一半是我面前的亲爸爸给予的。而今他就站在我面前,和我说需要钱,而且绝对不是个小数目。这是不是有点幽默,有点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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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默归幽默,滑稽归滑稽。不管怎么说,有病的那个人毕竟是我亲妈,我不能不管,而且是责无旁贷负责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