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都在相互磨合、揣摩、适应、习惯着对方。在那段磨合的日子里,我和她讲了很多有关我出身的事情(当然,我十五岁失身的那件事儿是没有和她说的)。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和她说过:“我恨他们,我恨生我以及养我的两对父母!”梅子那时侯是当笑话来听的,因为我说完后,她笑了很久,笑得极其灿烂,极其妖媚,极其复杂。这样的话十年来我在她面前说过无数次,次数多了,她也就不笑了,而且极其认真地认为我的“怀恨”是十分合理的,也是可以理解的。
所以今天我做出的决定,她不能不惊讶。我这个“怀恨”的儿子不仅给了亲爸爸的面子,还要负责亲妈妈全部的医疗费用,还捎带着将老人家亲自开车送回千里之外的乡下去。她能不惊讶吗?
12:
藤子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千里以外的山村老家。她在电话里脆弱地说:“宫老师,我想见你。”我告诉她我正在老家,等我把妈妈送去医院,安排好一切以后就赶回来见你。
妈妈的病情比我想像的要严重,她脸色蜡黄,神情萎靡,凹陷下去的眼窝把眼睛衬托得出奇的大。妈妈用那双痛苦的眼睛注视着我,久久不愿移开。那一刻,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眼泪夺眶而出。我正要背过身去,妈妈那双羸弱的手忽然将我抓牢。
“妈!妈!”我抱住瘦弱的妈妈,泣不成声。妈妈抬起手来,在我脸上轻轻地抚摩着,而后帮我擦拭起泪水。
“孩子,我的孩子,别哭,别哭,妈没事儿,妈想你啊!”妈妈微弱地说。
“妈,儿子不孝,儿子这么久才来看您,妈,你骂我吧!”我把妈妈搂得紧紧的,把头埋在她的颚下,像一只迷途而返的羔羊依偎在妈妈的怀抱里。
我有意接妈妈来我这里看病,但老人家死活不肯,无奈我只得在县城找了一家最好的医院安排妈妈住了进去,并分别打点了院长和主治医生,托付他们留心照顾一下。又给爸爸留下足够的资金,三天后才离开。回来后我直接去了蒙特丽,在我的创作室里,藤子一筹莫展,坐立不安,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说藤子,多大点事儿啊,爱情这玩意靠的是缘分,随缘吧!
她叹了口气,说“我怎么这么没运气啊,第一次恋爱就TM的遇见了这么个主儿。”
我搂过可怜的藤子,她把头靠在我肩膀上。我知道,这时候的藤子需要的是停靠,思绪和躯体都需要停靠。这时候我该以码头的姿态出现,向她伸出伟岸的拥抱。是的,我拥抱着她,很紧很紧的拥抱着她。我聆听到了她烦躁的心跳,我感受到了她内心的颤栗。此刻,我多想融化了她啊,就像大海消融着冰川那样,把她化成一汪水与我彻底地融合在一起。
我双手捧着她的脸,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她搂住我的腰,很紧很紧的。我在她脸上、脖子上狂吻起来,她的身体随之颤抖着,胸脯一耸一耸的。我拉开她上衣的拉链,一只手在她乳房上抚摩起来,她呻吟着,身子很快软了下来。
那一刻,我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了,下面膨胀得好痛好痛,藤子的小手已经溜了进来,温柔地抓住了嚣张的私处……
我们依然没有穿越对方,那所谓的最后的底线还是被我们守住了。我们相拥着躺在了床上,她像个小鸟似的睡去。可能这段日子里,藤子一直沉浸在痛苦的抉择中,一直也没有休息好,她在我的怀里睡得很沉很沉。不久我也睡着了。
一阵喧嚣的电话铃声把我们惊醒,藤子迷迷糊糊地接起手机,懒懒地问:“谁啊?”对方刚一说话,藤子“蹭”地坐了起来。我知道,电话十有八九是安君打来的。
藤子挂了电话,凄苦地笑了一下。然后一边穿衣服一边对我说:“他要见我。”说完拿着手袋去了洗手间。
藤子从洗手间出来后,感觉比先前精神了许多,脸色也好了许多。这显然是我搂她甜甜地睡了一觉的功劳。她像往常一样,临走的时候在我脸上又留下了一个热热的、红红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