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些，舒简就愤愤不平。但看到人才市场那架势，舒简再顾不得愤愤不平，只恨自己体育课逃课太多，又鬼使神差地听了汤小涵这天杀的军师的计较，穿了那住房条件明显需要改善的设计师手里出来的套裙，外加极度考验平衡能力的细高跟，咬牙切齿，只挤的娇喘微微，香汗涔涔，楞没能挤到招聘摊位前面去。不知道哪年起，菜市场不排队了，人才市场开始人山人海了。正当舒简一门心思想着怎么能插队又不引起公愤这个难题的时候，她没有注意到，冯宁远远地瞧着她的模样，已经瞧了半天了。舒简踩着高跟鞋拼了小命往队伍里挤的时候他就瞧着了，他瞧着这玲珑精致的女生摆出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可劲往那堆男生占据的领地里面钻，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这个形象和他第一次见她的形象反差太大，就是这种反差，让他远远地瞧着，瞧的有滋有味，兴味盎然，几乎都忘了自己是来帮唐玫踩点的了。就这么会工夫，舒简三钻两跳，在一个男生痛苦的的大叫中，踩着他的痛苦和他的脚背，成功入侵了一个摊位，占据有利地势的同时还足够她递上自己的简历，顺便把招聘单位的领导大概看个清楚。那领导40岁摸样，本来这工夫可以在办公室抽烟上网，不幸轮到这里值班。这人才市场人既多，空气必不好， 又禁止吸烟，正百抓挠心的时候，碰上舒简那不识时务的简历，这叫一个讨人嫌，不待见，又不得发作，那怨气在胸中喉管徘徊了几道几弯，百转千回，终于和谐成几个低低的磁性的音符，他就用这音符加之眼光示意，令舒简这冰雪聪明的女生明白，要领导亲自动手来接简历是多么不礼貌的行为。于是，这小女生战战兢兢地把简历放在早有的一堆简历上面，偷看一眼领导的脸色，立刻打消了自我介绍之类的愚蠢念头。领导显然认为对她的接待结束了，目光慈和地看着下一位。于是舒简颇有点灰溜溜地味道，不由自主地被挤离了摊位。离去之前还不死心地望住领导，幽怨得仿佛怨妇望住那没良心的良人，领导给了她一个泛指的笑，她就姑且安慰自己，这个笑也算给自己的回答了。所以她在电话里跟汤小涵汇报战况的时候说，“效果不错，我递了几份简历，人家对我印象还不错，”大抵就是对这笑的理解。那领导随便看了一眼最上面那份，学历处写的博士，他随便地想了一下，“一博士，还女的，”就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