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义很镇定的开着车往别墅区去,他从未如此冷静过。
他想起来了一些事情,如,那天孙怡在他家门口和宋科科的朋友吵起来,而宋科科口,他知道那个朋友的名字,叫张若男。
但是很明显,那是一个暴脾气的普通女人,不可能会有所谓张老头口的‘极其理智’的重症精神病。
反而,宋科科的情况,冷静程度,还有昨晚梦里醒之前他最后看见的,她干脆利落的灭杀那些鬼脸还要可怕得多的‘东西’们的时候习以为常的样子……
而且,又有不少作者喜欢拿朋友或家人的身份证注册信息的前提。
——那么,他是不是可以猜测,那个真正的作者,其实是……
“宋科科……”
顾义低声呢喃着这个名字。
他在红灯前缓缓停下,看着红色的数字跳动,突然有些复杂的想到,可能他这么多年的大部分情绪波动,都是在最近因为她产生的了……
好;慌张;惊愕;茫然;激动;安心;心疼;期待……这些久违到让他觉得都有些陌生的情绪,都是因为她,被再次唤起。
唯独没有最熟悉、也让他难受的焦虑和暴躁。
顾义看着信号灯变成绿色,一脚油门踩下,嘴角不自觉带了一丝有些柔和的笑容:也许他该认真思考一下,宋科科对他而言,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了。
被人想着的宋科科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午,她把三个修仙一晚的醉鬼搭被子,准备好醒酒之后的蜂蜜水放进保温桶,留了字条给莫初发了条信息,一气呵成。
然后走人。
回家路,她还拐弯去了趟菜市场,提了二十多只肥美的大螃蟹和半袋子新鲜小虾米回去。
到了家,宋科科摸摸跑过来绕着她转圈的喵团子弯弯眼睛,外面虽然雨停了,但是天阴沉沉的,地也是潮湿泥泞。
所以喵团子也不愿意出去,只能委委屈屈的蹲在客厅的落地玻璃窗里,望着花园发呆。
一边发着呆出神,一边清理好了满黄的螃蟹和活蹦乱跳的小虾米。宋科科架起蒸锅蒸八只蟹和一碗放了许多细细剁碎的姜末的镇江陈醋,顺手插电饭煲熬白米粥。
又将整整一斤仅有指节长、米粒粗的小虾米炸的橙红酥脆。
搬了矮几在落地玻璃边,喵团子歪着毛乎乎的扁脸看着她分了一碟炸虾米放在桌面;又拿了两只红透的蟹摆在骨瓷碗里,取了一小碟子姜醋,一起端矮几。
喵团子走过去想偷吃矮几那些炸的极香的小虾米,却不小心被姜醋冲的不得不退开老远,“阿嚏”“阿嚏”连打几个喷嚏,举起毛爪子各种蹭脸。
真是让喵不痛快的味道。
宋科科换白底红纹的直裾,对着镜子细细描绘出眉间花钿和唇间一点朱红。手里提着一小坛桂花酒从储藏室出来,正巧看到这一幕。
饶是她心压抑,却还是忍不住轻轻一笑,幸好,还有喵团子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