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紧张到站起来的时候,那个女人却又若无其事的坐了回去,纤弱的身上甚至没有丝毫紧绷和颤抖的痕迹,双手行云流水般在黑白键上飞舞了起来。
平静,太平静了,平静得好像那一声狂响只是让他安静,让他不要打扰她演奏那么简单。他一定会这么想的——如果没有那些细细碎碎的抽噎。
琴声很美,很流畅,感情甚至也是饱满的。只有那些抽噎和眼泪掉落在键的声音,太清晰。
米灼年为什么会哭?
乔承铭不明白。
这首被卡拉索夫斯基称为能让肖邦以诗人的名字永垂不朽的曲子,悲伤太浓郁,浓郁到这世上有些灵魂无法承担,只有靠落泪才能找到内心的平衡感。
有人曾说,弹这首曲子时,请你想起一个你用尽生命深爱的,却已经不在世上的人,把他放在你的脑海,再把b和e连接起来,你会听到一切肖邦想说的话语。
她听不见肖邦的诗句,她只不断不断的听见乔承铭魔咒般的声音,江珠儿,十三年,一往情深,八十年,我陪你,想拥有,抱你起来……全部都像被剪碎了华绸在她心口寥寥落落的缠绕,像一簇又一簇细密的钢针,把她整颗心都刺穿,刺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