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承铭,很抱歉,可是,我也没有办法……”
我没有办法宽恕……
恍恍惚惚间,米灼年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又回到了十三年前。
十三年前,乔承铭只有15岁,他的妈妈为了奖励他中考拿了全市第一,给他买了一套八位数的名邸豪宅。
他来院子里,就是邀请白峻宁去他的新家做客的。
她忘不了那个下午。她骑自行车摔了一跤,全身上下都是泥土和血迹,狼狈得不能更加狼狈。
左脚迈进门槛,就看见一个陌生的俊美少年站在树下,他的气质偏冷,却在阳光下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正在专注地看她家门口的一幅巨大写真。
照片里的女孩,大概十二三岁,红裙子,马尾辫,虽然稚气未脱,却已经能瞧出是个尖尖的美人胚子。那女孩笑得很灿烂。乔承铭专心致志地看着,唇角漾起若有若无的弧度。
她走过去,带着怒气问,“你为什么要偷窥我?!”
他回过头来,漫不经心地挑了挑眉毛,“看你好看,不行?”
和风,光晕,俊美的男孩和轻佻的神情,和在一起就像能刺痛人眼的绝美油画。
米灼年就是在那一瞬间,把自己的心跳给漏掉了一拍。
十三年后的今天,茗丞别墅。
偌大的别墅今夜无灯,与其说是宫殿,此时倒更像是一座死寂而庞大的坟墓。
空酒瓶,烟蒂,大理石白砖上遍地荆棘。
颓废,这样的词汇,用在叱咤风云的男人身上,显然是极不合适的。而他此时的模样就是颓废,一种与黑暗深处融为一体的堕落与颓靡。
乔承铭独自坐在沙发上,整个房间阴郁得连月光都照不进来,只有香烟在他脸上投下幽微的光芒。
烟灰飘零,火光里,他若有若无的嗤笑。
错?
若说是错,谁都不及他罪孽深重。
当年,是他把她强行绑入酒店,也是他,在听闻珠儿出事后,将她独自扔下……
呵,米灼年。
薄唇抿起,卷舌轻抵上颚,温柔地把尾音落下,再次念出她的名字,
米灼年……
你寂寞的是谁的岁月,灼伤的又谁的华年媚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