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脸的时候,洗手盆里面的水映出了一张特别挫的脸,这张脸上面写着纠结,复杂,无奈,还有自尊阵亡这些字样。
我沾了一点水,细细地敷在眼睛周边,刺痛感传来,我才想起,这个眼前那么挫的人,就是我自己。
昨天晚上留下的伤口早就被何晓华那个巧手的妹子帮忙撒了云南白药用纱布细细地包扎好了,那些泛着白色光芒的布料,仅仅地缠绕在我的手腕上,我有一个错觉,我昨晚是不是要割腕自杀了?
应该是没有的吧,人生已经惨淡如此,也并非不是死亡不能带来一了百了的终极,而是我觉得苟活着,也不错。
我拿起了包包,随便穿了一双平底鞋就走了出去。
如同往常一样,我住的这个地方,每一天早上挤公交,都像在参与着一场弱肉强食的生存大挑战。看着人头涌动着的站台,每一个人都在拼命地往上挤,并且原本自己在挤着别人嘴里却骂骂咧咧:“现在的人太没素质了,都不懂得谦让。”我感到这座城市可笑极了。
而我邓七七也可笑极了。因为我很快就加入了这场可笑的生存大挑战里面,如同往常一样,一边挤着别人,一边嘴里不断地吐槽。
但是今天有点意外,就连中国大妈都为我让路了。
我想了想,可能是因为我的手腕上缠绕着白惨惨的纱布吧,不过这是好事,我很快就找到了一个不算那么挤的位置。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因为之前那个手机被王绍东扔海里了没捞上来,我跟张岱借了一个备用机买了一张新卡,没想到它却一大早就响了。响了好久我才想起这个是我的手机铃响,于是我手忙脚乱翻出手机看都没看就接通了。
李波在电话里面问道:“七七,要不要我去接你上班?”
我用肩膀和侧脸夹着电话说:“我早就挤上公交了,今天不错,我包着手腕,别人都以为我自杀未遂,纷纷给我让了一条路。”
挂了电话才发现好多人望着我啊,那种感觉像在看一个神经病,我只好讪讪地笑了一下,低下头装作看信息,其实这样时候,根本就没人找我。
用余光扫了一下,才发现那些人望着我的时候,眼睛里面有着点怜悯的意味。我苦笑了一下,是啊,我看起来太挫了,白白浪费了这副好好打扮一下秀一下身材还能出去见人的皮相。
去到公司的时候,李波刚好停好车走过来,他看了看我说:“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