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叹口气,走向十来米远那栋别墅。夜深了,灯都熄了,她后退几步,坐在隔壁楼的台阶处静静看着。蔡昆扬扬下巴,问:“这栋楼里,住了什么人?”
“一个可怜虫,被他的妻子和女儿丢在这里不闻不问。”
朦胧月光中,司芃神色也像蒙上一层霜。蔡昆瞅她片刻,问:“和你什么关系?”
司芃笑了,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他生了我。”
将近五年的时间里,司芃从没聊过自己家人。蔡昆问:“不能敲门进去么?”
司芃避而不答,只问:“蔡昆,他快死了,你说我该不该去见他这一面。”
“去见吧。”蔡昆也靠向身后冷清的楼体,望着瞬间黝黑的夜空,月亮已被乌云遮挡。“也不是叫你去原谅他,而是有些事情,我们必须给自己一个交代。”
司芃盯着眼前的缓坡和护栏发呆。山上盖楼,楼前总有台阶,不适合坐轮椅的老年人来往上下。因此每栋楼的侧面都修了“l”型的无障碍坡道,两侧有安全护栏。
而彭光辉所住别墅的隔壁,是疗养院的康健设施楼,有地下车库,所以地面的架空层高出地面十来个台阶,修的缓坡更长。
月光下,这些铝合金的护栏上泛着冰冷的光。司芃脑子里突然冒出个很大胆的主意。她起身,拍拍屁股上沾着的落叶:“蔡昆,明天你上网找一下这家疗养院的联系方式,说要租用这里的别墅,搞一次聚会,钱多点无所谓,我给你。反正他们的楼,空着也是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