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这身行头,还不是最主要的。她出国数十年,也不是个食古不化的老家伙。
可她跨坐在别人的摩托车后座,就那样长手长脚地坐着,不戴安全帽,一只手上还拎根烟,姿势嚣张霸道。摩托车在街头巷道风驰电掣,她就那样抽着烟,留下烟尾的火光,像萤火虫在夜间飞舞。
卢奶奶的眼神还可以,黑暗中竟看到司芃在笑,笑起来眼神冷酷又轻蔑,没有一点她这个年龄该有的温柔和天真。
卢奶奶摇头,她这一生,见识过那么多好人家出来的女孩子,司芃不是她眼界里的好女孩。
可是,这女孩也没做很过分的事。规矩地上班,客气地讲话,虽然不是很热情很有礼貌,但是该帮的忙她也都帮了。
刚才花盆差点倒地,司芃为了拖住它,愣是一屁股摔坐在地上,不小心把指甲刮破了。受点小伤,人也只是一笑而过。
那笑,像是个长久得不到慰籍的孩子的笑,一下子勾起卢奶奶的恻隐之心。她还只是个孩子。
许多人前乖巧懂事的孩子,背地里也是真自私真狠心。卢奶奶想,她看得还不够多么?这么一大把年纪,就不要再犯以貌取人的错了。
客厅里只有司芃一人。
她轻轻掀开罩布,去摸木纹材质的琴盖,上面有两条醒目的划痕,凹进去的地方已变得平滑光润。原来它已上过蜡抛过光,整体保养还算不赖。
她估摸卢奶奶一时半会不回来,年纪大了耳朵也不一定好使,迅速翻开琴盖,右手触上一个琴键,钢琴即刻发出厚重而闷的一声。
吓得司芃往后一跳,她没想到这还是好的。然后一转身,便看见帅哥站在客厅台阶上。
他定定望着她。司芃想,不打招呼也不行了,不然他会以为家里进了贼。“卢奶奶让我过来帮忙搬金钱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