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跪在地上的膝盖一点点挪动,他安静躺在库上,连眼睛都不眨,他的唇鼻被扣在呼吸机里,胸膛微弱的起伏,似乎随时都会平息。
我想我是爱着他。
在这一刻,在他终将离我而去,我也真的握不住他的这一刻。
我终于清楚他有多重要。
悄无声息驻扎进我灵魂,我的肉身,我的血脉与骨骼。
像纠缠生长的叶子,像盘根错节的藤蒂,早已合二为一,活着彼此眼中最想要的模样。
于是我丧失掉自己一半的性命。
从此苟延残喘,吊着一口狼狈的气。
他距离我分明这么近啊,可我想唤醒他又那么远。
我已经抬起手就可以触摸到他的脸,他的脸没有了皮肉,没有了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