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玮倾说完这句话,周逸辞果然沉默下来,他垂眸盯着面前的釉黑色茶几,脸上的表情十分凝重。
我原先听小坤说过,白玮倾有痨症,而且很多年了。一到荫天就咳得停不下,偶尔痰中带血,曾经还有一次几乎病危。她和周逸辞没孩子可能也和她自身体质虚弱有关,就算勉强怀上常年服药病病歪歪的孩子生下来也不会太健康。搞不好胎死腹中。倒把她彻底摧垮了。
我忽然觉得有点心疼周逸辞,他拥有权势钱财地位,却没有一个健康的太太和可爱的子嗣。
白玮倾将苍白削瘦的脸埋在他怀中。由于情绪激动她剧烈咳了起来,咳得险些岔气,周逸辞没说什么。他似乎习惯了她的病。只是用掌心在她背上轻轻拍打着,她每咳一声会伴随着干呕,他眉头便蹙得更深一分。紧紧拧在一起。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手足无措面容惨淡的周逸辞。他一向可以掌控所有。唯独白玮倾的病,自始至终都脱离于他的掌心。他也许并不是对于医治不好她而觉得心灰意冷。他更多不能接受这世上还有事物不在他的意料和部署中,是他无能为力且未知的。
在白玮倾好不容易勉强止住剧咳时。已经没了力气坐起来,就趴在他怀里,他斟了杯菊花茶递到她唇边喂她喝下去。她唇上湿漉漉的,他用指尖给她擦拭干净,眉目是极少见的温柔。
白玮倾气喘吁吁,眼角的濡湿已经干涸,“逸辞,前几天我和你说的事,你考虑好了吗。”
周逸辞面容一凛,“不可以。”
白玮倾被他拒绝得一怔,她红着眼央求他,“你要我一辈子都陷在自责中吗?我作为你的妻子,活着不能为你周家生儿育女,死了我会遭报应的,我会下地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