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处候着的身穿旗袍的年轻女人挑着灯迎两人进去,船屋里灯光柔和,分隔出各个小间,用珠帘挡着,既有情调,又显得私密性良好。
淼淼选了个角落的位置,用pa点好菜,服务生请他们稍等,撩开珠帘出去了。
船屋是建在湖上的,水光清影缓缓流动,淼淼搁在窗台上的手臂和侧脸被打上了一层白瓷般的光泽,她轻声问霍斯衍:“你准备在北城待几天?”
“还没定。你呢?”
“我也不确定。”
淼淼性子活泼又热情, 人缘也一直不错,大家和她稍微熟悉后都会省略姓氏, 直接喊她淼淼,可印象中, 霍斯衍好像从来没有这样叫过她的名字, 不管她怎么软磨硬泡,他都不为所动, 惜字如金。
记得有一次, 她起了玩心逗他, 一遍遍地叫他阿衍, 阿衍……
清俊少年面上看着气定神闲, 实则耳朵悄悄红了。她看见了就想伸手去捏一捏,到底是长她三岁的师兄,有的是治她的法子, 指间行云流水般转着的钢笔停下来,在她手背上拍了一下, 然后从她书包里拿出一张画满红叉惨不忍睹的数学试卷, 成功浇灭她的嚣张气焰。
淼淼打来电话的时候,他还在沉沉睡着,被一场沉重压抑的meng拖着,meng又很凌乱,像碎了满地的镜子,捡起一片,手心鲜血淋漓——
铃声就是在这时骤然响起来的,霍斯衍还迷糊着,分不清现实和meng境,过了好一会儿才从床头摸到手机,勉强睁开困倦的眼皮,瞥一眼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接通后,很自然的,喊出了她的名字。
什么?!
淼淼惊得险些从椅子上跳起来,她怎么不知道霍斯衍高中时谈过女朋友?来不及细想别的,单是那刺眼的三个字就让她的心再也兜不住, 直直地往下坠, 仿佛滚在落满秋霜的地上, 沾了一地乱糟糟的蓬草。
怎么会……
他不是说不会在高中谈恋爱吗?
落地窗外有风吹进来,窗帘的穗子起起落落, 夏夜的凉风盘上淼淼裸露的白皙脚踝, 她轻颤一下,忍不住搂住双臂,蜷缩起来。
手机又震动进来新消息, 是谢南徵在喊她。
谢南徵和霍斯衍私交不深, 但霍斯衍这人在学校是出了名的,虽然沉默寡言, 可专业技术过硬, 还在权威杂志上发过几篇很有影响力的医学论文, 不管是教授还是实验室的同事都对他赞誉有加,毕业后更是直接进了加州数一数二的大医院。
事业有成的优秀男人,无论在哪里都会成为女人们竞相追逐的目标。谢南徵偶尔也会在医学交流会中场休息的间隙听到和霍斯衍有关的桃色绯闻,可大多都是空穴来风。唯有一次华人留学生的聚会上,他才知道霍斯衍在国内上高中时曾谈过一个女朋友。
同是男人,谢南徵自然知道初恋意味着什么,用酸掉牙的说法,那就是白月光,是别人碰不得、只能深藏在心底的。何况在美国这些年除了同学同事,霍斯衍身边也不见别的走得近的女人。
想当初他拿下省理科状元,简直轰动了整个虹城,几乎所有虹城人民都震惊了,街头巷尾都在热议着,往上数它七代代,这可都是从来都没有过的荣光!
打字太麻烦,她直接发了一段语音:“ !淼淼baby,请问身为当事人的你来问我一个外人这种问题是几个意思?”
和花柔说的完全南辕北辙,她和霍斯衍的关系比**还纯洁。
霍斯衍说他下周三回a市,淼淼打算等到周四再联系他,然后她努力摒除掉所有杂念,专注地投入到论文中去。
y:“还在外面。”
淼淼:“哦哦。”
又发来一条:“之前忘记问了,现在问一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