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被关押的监狱距离中江市不算近,开车走高速的话也要九个小时。我每到换季的时候会去看看他,没时间的话就给他寄去一些衣物。
第一次去看他的时候,我太不习惯了,看见曾经是警察的爸爸戴着手铐被同行带到我面前,那种场面不自己亲历永远不会知道有多残酷。
他也哭了,放声嚎啕那种,我反倒没哭。
哭痛快了之后,爸爸让我以后别去看他了。他没问我午远对他说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他应该很清楚。以爸爸的程度,绝对是要死刑的,可他活着呢,他的活着是用我的心死换回来的,他很清楚,所以无法问出口。
“妈妈走了,午远妈妈也走了。”这是我那次对爸爸说的最后一句话,爸爸什么也不说。
我知道他听得懂我的意思。
妈妈再婚去了香港定居,我有四五年没和她联系过了。大学四年里,我每半年去查一下自己的户头,会有一笔钱准时存进来,是妈妈给我的学费生活费。然后我会给她发短信说钱已收到,妈妈也会回复我,“知道了,好好照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