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一塞,“人家着急做生意,没空听你的罗曼史。”
陶涛眨巴眨巴眼,想想也是,和一个陌生人解释什么呢。拉了安全带系上,把包包扔到后座,坐坐好,公事公办道:“左老师,我们是先转一圈主干道,还是先看青台的几大重要景点?”
左修然不作声,一双桃花眼定定地看着她,那么直接,那么专注,看得她浑身的毛孔都打着冷颤,“我。。。。。。不是故意迟到的,就是睡得稍微有点过了头。”
“陶涛,你到底懂不懂尊重别人?”左修然英俊的面容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她隔了好一会都不太明白他的话,她要是不尊重他,干吗为他牺牲这么宝贵的休息天?
“出来见这样一位俊美不凡的男人,妆都不化,衣服就穿成这样?你在我身边,不觉得丢人?”
陶涛真的气到无语,“我这样,是谁造成的?你知道青台的海风有多狠,这一天转下来,我这张脸一定会老十岁,可我有什么办法,不能让敬爱的左老师等呀!”不知觉,音量提高了八度,对着他低吼。
“找理由,从来就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他白了她一眼,发动了车。
她别过身子,手放在门开关上,真想冲动地甩门而去。只是左修然的车速不低,窗户没关,呼呼的风从外面灌进来,她闭了闭眼,慢慢地把车窗合上。
左修然斜视着她,倾倾嘴角,修长的双眸闪过一丝笑意。
他好象对青台还不算陌生,不用她的指点,三拐两转,车停在青台最大的商场前,抽出一张零钞给收停车费的老头,潇洒地绕过车头,过去替陶涛开门。
陶涛已经自己推门下车了,打量着商场炫丽的橱窗,虽说是周六,这个时间,商场刚刚开门,顾客非常稀少。
她以后他要买什么,为了不丢左老师的脸,抢先往商场走去。
“喂。。。。。。”左修然拉住她的胳膊,她本能地一缩,“干吗?”
左修然瞪了瞪她,嘴巴朝右呶了呶,胳膊一弯,“挽着,走里面。”
陶涛真的要疯了,“左老师。。。。。。”
“你不是淑女,我可是绅士。我这衣服高温熨烫过,没有细菌。女人要懂得珍惜自己,和男人一起时,走路要走里面,挽着男人的胳膊,牵手是暧昧,这样只是一种礼节。下车时,要等男人过去开车门才能下来。用餐时,等男人拉好椅子才能坐下。如果吃的是西餐,肉类什么的,等男人切好了递给你才开始吃。懂不?”
她不懂,她觉得今天不是她脑子有毛病,就是左修然脑子有毛病,“左老师,听了你的话后,我非常非常同情男人。”奋力甩开他的手,懒得搭理,扭过身去。
“原来你是想牵手。”左修然邪气地一笑,手掌下移,准确地扣住她的手腕,十指相扣。
陶涛象被烫着似的拼命地挣扎。
“你想和我在这里拉扯下去吗?”左修然视线缓慢地扫了一圈,神色平常地凑到她耳边,提醒陶涛他俩已经成了别人瞩目的焦点,“配合点,一会给你惊喜。”
陶涛面红耳赤,手抽又抽不回,压抑着呼吸,恼羞地由着他拖进商场,走向一个国际品牌的化妆专柜。
售货小姐刚刚把柜台擦洗得光洁照人,一抬头,眼前站了位大帅哥,对着她微微一笑,她的心剧烈地震荡了一下,“先生,你需要些什么?”
“最近有没什么新款上市?”左修然扬扬眉,慢悠悠地打量着柜台中陈列的商品。
“有的,有的。”售货小姐忙不迭地从货架上拿出一堆的瓶瓶盒盒,“这些是前天刚到的货,秋季补水美白系列,适合各种肤质。”
“哦,”左修然拖长了语调,拿起一瓶细细地看着包装盒外面的说明,正面中文,背面英文,“看着好象不错,不知用起来效果怎样?”
“我们有试用妆的。”售货小姐已经看到帅哥后面站着的清秀女子,两人象是在赌气,女子一直把头扭向另一边。
“是吗?”左修然身子一转,扳过陶涛的肩,把她按坐在外面的化妆椅上,“那就看看试用效果吧!”
“我不要。”陶涛拿眼死命地瞪他。
“要不要你说了不算。”左修然很温柔很温柔地俯下身,看着化妆镜中紧绷的小脸,吹了口热气,镜面瞬即模糊一团,哑声说,“有发言权的人是我。”
售货小姐捂嘴轻笑,“小姐,你男朋友说得很对,女为悦已者容呀!”
陶涛哪里还有发言的机会。售货小姐俐落地替她把长发扎成马尾,很快净面,顺便修了下眉,然后涂上爽肤水,再是乳液,洁面霜。。。。。。每上一层,都要柔声讲解一会。
陶涛闭着眼,羞窘得无地自容。
虽然她这张脸不会象某些明星那样,妆前妆后差别很大,但女人化妆总是件私密的事,这样光天化日袒露在另一个男人面前,真的很不自在,就是华烨也没看过。
左修然到是听得津津有味,一边玩着手机游戏,一边插嘴发表下意见。
“小姐的肤质真好,用这个系列的化妆品最合适了。”售货小姐两眼晶亮,期待地看着两人,心中想着今天开市真早,如果能卖出一整套系列,这月提成就会多出许多。
陶涛看着镜中的自己,淡淡的晕红,粉粉的肤质,透明似吹弹得破,樱唇娇嫩,秀眉如柳,不禁轻叹,专业的和业余的就是不同。
哪知左修然缓缓蹙起了眉,“百闻不如一见,广告果真是骗人的,亲爱的,去把妆给卸了,咱们再到别的地方转转。”
售货小姐都傻眼了,“先生。。。。。。你有哪里不满意?”
“这种化妆品也许适合白领丽人,她一个学生,用不合适,太媚了,完完全全遮住了她清纯的气质。”左修然手指轻叩着玻璃柜面,话语不紧不慢。
售货小姐都快哭了,“那你。。。。。。刚刚怎么不早说,我可以推荐别的款。”
“这种事还要说?你们专柜小姐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消费者的需求吗?”左修然淡淡地一笑,“不要太气馁,就当上了一课,下次看准了再推荐。走吧,亲爱的。”
长臂自然地揽着她的肩,看向她的目光如微漾的湖面,轻柔荡漾。
陶涛看着售货小姐沮丧的面容,都有些心软,想掏钱买一瓶化妆品宽慰下,怎耐左修然力度太大,拖着她走得飞快。
“洗手间在里面。”她一抬眼,发觉两人出了商场。
“你要去洗手间?”
“不是要卸妆吗?”
“干吗卸掉,看上去挺赏心悦目,和我很配。”
“那你刚刚。。。。。。”陶涛看着他慢慢扩大的笑意,突然明白过来,“你卑鄙。”
左修然优雅地耸耸肩,“试用妆本来就是试用的,咱们免费为她做广告,她应该感谢咱们。”手臂一抬,车门自动锁打开,他替她拉开车门,眉角微挑,“头发打理过,妆也化了,下面的项目都是你买单。”
陶涛用一种崭新的目光凝视着左修然,“左老师,我当对你刮目相看。”
他慵懒地一笑,“你后知后觉,我不介意。”
“是不是经常带女人来玩这类游戏?”
“经常、不经常,和你有关系吗?”
她噎了一下,收回目光,直视前方,“请忽视我的问题,下面我们去吃东西。”
第二十三章,约会(下)
陶涛选的小饭店有点让人不敢恭维。
没有路标,没有门牌,下了车还得走长长的一段路,路不宽,只够两人擦肩通过,两边是密密的杉树林,林间,杂草已枯黄。走了一会,眼前陡地一亮,前方是一片辽阔的海水,白色沙滩是罕见的白色细纱,看着就柔软、令人心痒。几块巨大的礁石屹立在海边,常年的海风吹拂、海浪的冲刷在上面留下不少斑斑勃勃的痕迹。
就在礁石与树林的搭界处,有几间青砖房,门前用石棉瓦搭了个大大的院落,院中摆放着几张粗笨的木桌、木椅,往里走几步,可能就是餐厅了,墙壁象是被烟熏过,乌黑乌黑,悬挂的照明灯上蒙了一层丝丝缕缕的蜘蛛网,桌椅上不知是本来的面目,还是没抹干净,摸上去滑滑的。跑进跑出的两个服务员,年纪不大,头发蓬乱着,腰间扎着的围裙好象N年没洗了,见到客人进来,只是淡淡地扫了下,转身又忙自己的事。
客人有几位,占着对门的几张桌,看衣着、举止也象是成熟人士,仿佛食物很美味,一个个吃得啧啧有声。
“左老师,你真幸运,今天不用等了。”陶涛庆幸地双手合十,笑容满面。
陶涛显然是这里的熟客,掏出纸巾抹了下椅子,又把自己面前的桌面抹了下,左修然看着漆黑的纸巾,心口一哽,他不觉着他有多幸运。
“这里食物的卫生有保障吗?我很少吃路边摊的。”左修然瞄了眼隔壁桌上的客人,音量压得很低。
陶涛象受到了什么奇耻大辱般,大眼睛瞪得圆圆的,“天,我还是第一次听人这样问。现在是旅游淡季,都有客人大老远开车过来。如果旺季过来,客人可以从这排到停车的地方,一等就是两小时,可是没一个人埋怨。”
左修然被她讲得都有些罪恶感了,“这家餐厅很出名?”他来青台之前,稍稍浏览了下青台的旅游攻略,没看到关于这家店的介绍。事实他怀疑这家店在青台的旅游图上是否存在着。
“来青台不来这家店,就等于白来了。别看外面那些餐厅挂着这个正宗那个特色的,最地道的青台海鲜和小吃,唯有这里,别无分店。”
左修然很识时务地保持沉默,催眠自己坐在高雅洁净飘着音乐的五星级餐厅,忽视眼前油汪汪的桌子、粗劣的碗筷。
餐厅点餐也很特别,不是服务员拿着菜谱过来,而是客人跑到厨房,在一个巨大的养着各类海鲜的水箱前,挑选自己想要的。
既然是陶涛请客,吃什么当然是陶涛做主,她也没给他发言的机会,一个人跑去厨房。
“今天的梭子蟹好大好新鲜。”她双手比划着,眼角弯如新月。
“我们今天。。。。。。喝点白酒吧!”左修然用商量的口吻对陶涛说。白酒虽然伤胃,但喝一点可以杀菌。
“吃海鲜,喝白酒当然好,可是车谁来开呢?”陶涛秀眉一扬。
左修然摸摸鼻子,有一种上了贼船的无奈。
真的没要多等,菜上得很快。烤鱿鱼、烤子鱼,爆炒海瓜子,清蒸海螺、梭子蟹,整条鲈鱼剖开,去掉了骨头,包裹上京葱油炸,肉质细嫩,没有刺,蛤类、山菌和豆腐煮汤,清清白白,爽口宜人,主食是一大盘结结实实的煎饼,裹上油炸的小虾,咬起来又香又磨牙。
左修然真的被折服了。
结账时,店老板主动把零头拿掉,送上两包湿纸巾,淡淡地说了声“好走”,而不是“欢迎下次光临”。
“其他餐厅把精力都放在环境和餐具上,这里单单专注于食物,所以东西才这么好吃。”陶涛说。
左修然完完全全赞同,“我们下去走一会吧!”他真的太饱了,现在回到车上,根本没办法坐下来。
“你可以吗?”陶涛拉上外套的帽子,看看他半敞的西服,问道。
左修然理所当然地点点头。
两个人顺着山坡走下去,沙子很软,海里的风浪很大,但礁石挡住了海水的冲刷,浪花在靠近岸边时便放缓了,只留下细细碎碎的撞击声。
“这里离市区远,不是对外开放的浴场,但夏天还是人满为患,又能游泳,又能吃海鲜,一举两得,还有许多家庭晚上会到这里露营,我和同学来过一次,坐在沙滩上听潮声,看星星,好象很浪漫,可是蚊虫很多,一夜都没怎么睡,回去就感冒了,足足挂了一个星期的盐水。”
陶涛弯下腰,捧起一串海水,“哇,水温真凉。”
“男同学还是女同学?”这个季节漫步在沙滩上真的不是享受,他把衣领竖高、钮扣扣好,还是感到海风象长了脚,从衣缝里往里钻,心口凉嗖嗖的。
“是男同学还是女同学,与你有关系吗?”她反问道。
“当然有呀!女同学当然就不要深究了,如果是男同学,哼哼,你爸妈没告诉你男女授受不亲吗?”听一个小丫头说露营、数星星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