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涛,就不要惹她。”
叶少宁叹了口气,眼神是痛苦而又无奈的。
他和陶涛结婚时,叶少宁随家人来参加婚礼。他握着他的手,真挚地说:“恭喜!”
陶涛在一边没心没肺地笑闹着,“叶少宁,明年就轮到你喽,一会我扔捧花时,你可要好好地抢。”
叶少宁浅浅一笑,“希望吧!”
晚饭用一碗面条随意对付了下,把碗洗好,华烨进书房上网查看邮件,顺手点开了MSN。他并不喜欢MSN与QQ这些联系方式,他青睐面对或电话这样的方式,但张弘他们常用,他也就申请了一个。
沐歌挂在线上,她给自己起的名字叫“我为歌狂”,下面的签名是:我不会向你说谢谢,那很苍白,我只会把这一切压在心底里的某个角落,永不对任何人提起。
华烨几乎是下一秒就把MSN给关掉了,感到一阵难以抑制的窒息,他站起身,去阳台上吸了一枝烟,才稍微镇定了下。
九点过半,陶涛提着两个大纸袋开门进来了。他听见动静走了出去,帮着她把纸袋里的物品塞进冰箱。
“电影怎样?”他问道。
陶涛打了个呵欠,看上去很疲惫,眼帘倦倦地耷拉着,“烂片一个,情节松散、突兀,场面是不小,不是在哪儿拍的,一个个吹得灰头土脸,象出土文物。赵薇的表情从开始到最后都一个样,凝重而又深沉,胡军活脱脱土匪样,陈坤帅是帅,最后冒出个什么王子身份,简直雷到家了。俄罗斯那个唱海豚音的歌手,导演好象为了他而硬塞了个角色,和整个剧情一点也不搭。让我最无力的是,我撑了二个小时熬到最后,结局还是个悲剧。我连和叶少宁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华烨笑了,“叶少宁感觉好看吗?”
“他把女朋友扔给我,我又是给她递可乐,又是拿爆米花,他坐在另一排,睡了两小时。”陶涛直摇头,“真受不了他那温吞的性子,被叶妈妈逼了相亲,人家女孩钟意了,他没感觉却说不出口,又怕和女孩走太近,让人家陷深了有罪恶感,看到我就拽着我当灯炮,你没看到,那女孩脸拉得有多长。”
“那今晚他目标达到了。”
“可能!唔。。。。。。好困!呃,妈妈来过了?”陶涛关上冰箱门时,看到裹着保鲜袋里的狮子头。
“是爸爸来的,坐了一会就走了。”
“一定又说我坏话了,怪不得看电影时耳朵痒痒的。”陶涛嘀咕。
“怎么会?这次的事。。。。。。是我的错。”华烨有一点点的窘然。
“你是他们亲生的,我是他们抱养的,怎么舍得责怪你!”陶涛闭了闭眼,又打了个呵欠。
“早点洗洗上床睡吧,我也关电脑了。”
陶涛嗯了声,低头进房间拿睡衣。一扭头,看到了挂在衣架上的一件男式休闭西服。她怔了下,这是左修然周六那天给她挡雨的,她已洗好熨好,周一走得匆忙,忘了带给他。
那天的左修然,开朗风趣,温和亲切,周日还发来关心短信,只不过隔了一天,严厉、苛刻得象换了个人
人果真是擅变的。
她撇了下嘴,把西服取下来装袋,放在玄关处,防止明天自己又给忘了。
华烨在外面的客浴冲了澡,两人差不多同时上了床。错过了平时入睡的时间,身子疲倦,神经却很兴奋。华烨把电视开了看新闻,她把床头柜上的《张爱玲选集》又拿过来翻着。
华烨扭头瞟了陶涛一眼,她从进门到现在,目光没有和他交流过,甚至直视都没有,也没象往常一样黏黏地叫“老公”。这情况有点让他不太适应,可是她的脸上却看不出一点异常。
“小涛,我们周五去看戏吧,白先勇版的《牡丹亭》。”
她的眼睛没有移开书,“昆曲呀,我可能不太看得懂。”
“又不要你去评论,里面的戏服做得很漂亮,当欣赏时装好了。”
“哦,票好买吗?”
“我明天让邹秘书网上预订。”他伸出手臂揽住她的腰身,让她的面孔对着自己的眼睛。
陶涛挑起嘴角一笑,点点头。
“别看书啦,我们早点睡。”他拿开她手中的书放到自己这边的柜上,把电视关了。幽深宁静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微微流转。
他感觉手臂里的身子突然变得僵硬。
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其实夫妻上了床并一定每晚都做亲密的事,可是在这之前,她离家出走三天、他在车里睡了两晚,昨晚又睡在婆婆家,他们已近一周没有尽夫妻义务了,在这夜深人静、冰消瓦解之时,似乎该做些什么。
可是。。。。。。。陶涛屏住呼吸,如果再出现那天两人共浴之后,烈火降成寒冰的状况,那是华烨的难堪,何尝不也是她的悲哀。
“晚安!”她慌乱地探入被中,背对着他,将自己裹成了一个茧。
华烨嘴角轻轻抽动了一下,目光若有所思,神色却有些古怪。
他将灯熄灭,慢慢躺下,轻轻托起她的头,搂着她睡进他的臂弯,“晚安,小涛。”
陶涛合上眼睛,偷偷呼出一口气,让自己沉入睡眠状态。
第二天,陶涛迷迷糊糊中,翻过身,伸手摸了个空,吓得睁开眼,发觉天已经放亮了,华烨不在床上。她慌忙坐起,拿过手机一看,天,她睡得太沉,居然没听到闹钟。
穿了衣跑出房间,空气中飘荡着一股糊味。
“以为很简单,没想到做起来很难。”华烨耸耸肩,无力地看着餐桌上一盘黑糊糊的煎蛋。
她眨眨眼睛,呼吸都放慢了。她没看错,华烨在做早餐?
“算了,我们出去吃吧!今天是个阴天,风很大,可能要下雨,你别开车,我送你。”
送她上班?不是因为有什么意外的事发生或她睡过头了,而是为送而送。
她深呼吸,小心翼翼地用手背贴着额头,体温好象很正常。
“快去穿外套,我下去发动车。”
“不要。”她拉住他,“煎糊的蛋很香,我喜欢吃。”她倒了两杯牛奶,快速烤好面包,把黑糊糊的鸡蛋包在面包里,大口大口地咬着,眉开眼笑,仿佛吃着天下第一的美味。
他一直把她送到公司的大门前,而不是马路的对面。她推门下车时,突然返过身,环住他的脖子,柔软的樱唇贴上他的,“老公,我爱你!”
他摸摸她的头发,“晚上,我来接你。”
“嗯!”都结婚半年了,今天,面对着他微笑的眼神,她居然感到羞涩。
站在台阶上,直到他的车消失在视线内,才转身上楼,脚步轻快得象踩着一朵祥云。她以为许沐歌那道坎,她已跨过去了。
“陶涛,快进来。”飞飞从办公室里冲出来,神神秘秘地抓住她。
“我正好要找你,把你的手机借我下,我刚换了手机,号都没有了。”陶涛走到自己原先的办公桌前坐下。
飞飞把手机扔给她,悄悄扫了下同事,凑到她耳边,低低地说道:“昨天晚上,曾琪和左老师上床了。”
陶涛猛一抬头,撞到飞飞的下巴,飞飞疼得眼泪水都下来了。“疯了,他不是和她开玩笑的吗?”左修然和曾琪在车间里讲的话,她和飞飞站在墙外,一字不差地都听到了。
她以为如果真有那种事,一定会私底下悄悄会意,不可能象邀请吃饭那般无所顾忌。
“来真的了。他们本来和我们一起在吃饭,半中间,左老师先出去的,然后曾琪跟着出去,到结束时,两个人都没出现,用膝盖想,也知道干吗去了,真是不要脸的女人。”飞飞捧着下巴,闭了闭眼,象个捉奸成功的女人,脸气得铁青。“等她上班,你看她肯定一脸滋润过度的样。”
陶涛咽了咽口水,心想左修然摘下曾琪这朵花,今天一定会恢复正常了吧!
她轻笑出声,笑容还没完全绽开,一道冷冽的眸光象箭一般射了过来。
“陶涛,一大早谈别人的是非很爽吗?”曾琪冷若冰霜地站在飞飞的身后。
第三十二章,沟通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那么陶涛早已一命呜呼,不知超度到几重天了。
陶涛看看突然噤声的飞飞,曾琪这样子算滋润过度?不过,到真象是得了传染病,和左修然一样,早餐不吃面包吃火药了。
“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聊是非了?”她慢悠悠站起来,脸上还带着笑。
“如果是工作上的话,有必要头挨着头,音量压那么低?分明是背后说别人的坏话,怕别人听到。”曾琪柳眉一扬,生硬地问道。
“公司规定女人之间不能讲悄悄话?”陶涛闭了闭眼,心里面有点生气了,曾琪未免管得太多了。
“要讲别在我办公室讲,滚别的地方去。你们这种人,拿着高薪水,一大早串门、聊天、打屁,不感到愧疚吗?”仗着曾智华,曾琪进公司后,被别人阿谀奉承惯了,没想到陶涛会顶撞,本来就满肚子的无名火,这下更是火上浇了油。
“这番理直气壮的言辞,曾小姐是站在什么立场上讲的?”陶涛语调平平,却分明带着一丝讥讽。“你又是哪种人,学服装设计的,不用面试,直接空降过来造汽车?”
“别说了,别说了,好了啦!”飞飞息事宁人,用胳膊肘儿揣了下陶涛,直挤眼睛,不管怎样,曾琪也算金枝玉叶,闹起来对陶涛不利。
技术部的其他职员纷纷看过来,立时一片窃窃私语。
曾琪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直直地杵在那里,众目睽睽之下,血气直往上涌,面红耳赤,一时被陶涛给问倒,没话反驳,一大团火气全发在了桌上的两只手机上。手一挥,两只手机“咣”的一声,飞出去很远。
“那是我的。”飞飞哭丧着脸,想上前去拾。
陶涛伸手拦住她,杏眼圆睁,“捡起来。”她对曾琪说。
她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也很少和同事恶语相加,今天真的给曾琪气到了,发挥出超乎寻常的战斗力。
曾琪头一昂,冷冷笑道:“不谈一只手机,就是让你立刻炒鱿鱼,也不是没可能的。”
“曾小姐这话有点意思。”一个凉凉的声音拖长了语调从门外飘进来,众人寻声看过去,左修然冲众人扬扬眉,嘴角浮出一丝玩味的笑意。法兰绒的青色西服、深紫色的衬衫,烟灰色的长裤,时尚、高贵的衣着,加慵懒的神情,宛如男模准备登场。
曾琪脸刷地一下失去了血色,她紧咬着嘴唇,那眼神不象是看着一个情人,而象是在声讨一个负心的男人。
“你以为我做不到吗?”音量象寒风中的破竹,尖锐得刺耳。
左修然定定地凝视着她,足足有十秒,“你做到做不到,我没兴趣。只是陶涛目前是我的下属,曾小姐想炒她的话,是否要知会我一声,程序上?”
“左修然。。。。。。”曾琪气得身子都在颤抖。
左修然抬了抬手,“我有听到,曾小姐,生气的女人会老得很快哦,不要再皱眉头了。”他含笑走到她身边,用只有她听到的音量说道,“我知道昨晚对不起曾小姐,有火冲我发,别拿我的属下出气,那很不厚道。曾总要是知道你打着他的旗号这样耀武扬威,会伤心的,别给好事者嚼舌的题材。嗯?”
“你去死吧!”曾琪恼羞成怒,扬起手,这次,在半空中被左修然截住了,他笑着,仿佛很愉悦。
“我这人一向怜香惜玉,我来捡。”他甩开她的手,跑过去弯身捡起两只手机,慢慢地举起来,“失物认领喽!”
“那只旧的是我的。”飞飞上前,羞答答地说道。
“这牌子不错,很结实。”左修然掂了掂手机,递给飞飞。
“那么,这只是你的了?”他端祥着手机,皱了皱眉头,毫不客气打开手机,翻开电话簿,啥号码都没存,他微微一笑。
陶涛把头扭向一边,胸口激烈地起伏着。
“好了,在龙头没来之前,我们各归各位,把战场打扫干净。”他拿着陶涛的包包和纸袋,拍了下陶涛的肩。
众人发出几声轻笑。
曾琪愤怒地瞪着他的背影,他在门口回头,眼中有温柔,更多的,是奚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