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办公室里,何山的态度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这个男人,拒绝的时候只会说两个字,不行。
我要让他找帮兄弟演场戏,可是他却第一次对我说了不行。我问他理由,他想了想,又说了四个字,不想回去。
我知道,他是不想回到过去的时光里。但我没有让他重新加入什么帮派打打杀杀,只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难道就不行?
可是他却说:“没你想得那么简单,你有求于兄弟们,兄弟们就有有求于你的时候,断不了的。”
我想想,也是。然后我叹了口气,对他说:“你出去吧。”
他却站在那里,说:“让我想想,让我再想想有什么变通的方法没有。”我想,这是他对我的最后一丝努力。就像我当初帮马一成那样,做到不遗余力。
世间有很多朋友之间的两胁插刀,但是只有一小部分不遗余力,这四个字,说起来容易,可是做起来,却是那么艰难。
最后,何山对我说:“我可以,试一试,但是给我点时间。”
我把我的计划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他想了又想,没说什么。
两天后,他告诉我,人已经安排好了。
我打电话给刘小中以前的老板,当然,还有老婆单位里的那个男人,说兄弟们最近业务做得顺利,感谢大哥的帮助,在一起喝点酒,快乐快乐。
他们都答应了。地点由我安排。
这次,我没有带何山,也没有带刘小中。我怕他听出何山的声音,怕刘小中看到旧时老板的尴尬,一个人去赴宴,显得比较真诚。
酒过三巡之后,我装做不快乐地叹一口气,然后像面对知心朋友那样开口,我把自己描述成了一个深爱着老婆可以为她赴汤蹈火的男人,但是老婆却因为我犯了错要离婚。他们两个一直以劝慰我,直到最后,我才说出了老婆的名字,然后对着微有些吃惊的他说:“我知道你们两个一个单位,可是我一直没有说,怕老兄知道了,丢人。”
这铺垫的话,看似随意,实则是我想了许多天之后,才找出了最合适的说法的。
我看得出来他的吃惊和掩饰,其实戏份到此就应该结束了。他知道了这层关系,也不一定会为难老婆,但是我想要万无一失,所以,还有下面的一场好戏。
我们三个人,摇摇晃晃走出酒店。
迎面却是一群人从包厢出来,追着另一群人打。酒店二楼开始混乱,夹杂着服务员的尖叫声和保安的呼叫声,两伙人都朝着我们冲来,我突然大喊一声:“都他妈站住!”
然后我就看到,两帮人都站住了。
其中竟然有上次去医院找事的那个。我看了看他,他看了看我,眉毛轻轻一挑,太有喜感了。
我对着他吼:“什么鸟事,自己的兄弟还打成一团!”
他们都没有作声,我摆摆手:“都走吧,不管什么事,自己人打自己人,让别人看了笑话。”
于是,这伙人都走了。于是,我就看到酒店的保安以神奇的目光看着我,酒店的服务员开始来加穿梭收拾东西。
身边的两个人,真的楞了。我转过头说:“没事没事,只是认识的一帮小兄弟闹着玩,经常这样,你知道,这些人没文化。”
两个人点头如捣蒜。好了,一切目的都达到了。
坐上了车,我给何山打电话,说:“谢谢。”他在电话那边叹息一声,说了句:“事情完了就好,其实那帮小兄弟也爱玩,但是能不招惹就不招惹。”
我突然想组织一个草台班子,演些戏给人看,我觉得我的指挥能力相当的了不起。
人有时会突然发现自己在某些方面的能力异于常人。就像是大学时,马一成突然有一天神秘地告诉我,他据说超强的性能力,我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结果他告诉我的答案啼笑皆非。
他说,他早上发现自己把被罩给顶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