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同行们之间的相互资源展示,我没有参加。头天晚上的醉酒在身体里还没有散去,但是对苏嫣长久以来积聚的恨意却减轻了不少。
我开始想像我一直考虑的那个词:设身处地。我如果站在她的角度,会怎么做?如果我是个女人,我会怎么做?这真是个不容细想的词,半上午的思考,我的恨意慢慢消失,竟然想,过去就过去了,往后的路,还很长。
可是路并不长,匆匆三天,我只又见过她一次,她很客气地和我打招呼,让我有种错觉,那天晚上只是一个梦吧,一个不长的梦。
可是不是,洗澡时,我看到身上有被她抓伤的痕迹。
很快,我就坐上了回去的火车。一路上,何山没有说一句话,我买了两小瓶二锅头酒,一包花生米,摆在我们两个面前,他一言不发地喝着,最后一饮而尽,突然对我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我觉得有什么事。”
是的,果真出事了。
刚下了火车,我们刚刚走出站台,就有两个警察来到我们面前,问我:“你是何山吗?”
我转头看向何山,何山对着我微笑了一下。淡淡地说:“我是。”
“有些事情需要你协助调查一下,跟我们走一趟吧。”两个警察面无表情。何山淡淡地笑,看了我一眼,说了一个电话号码。
看着何山跟着他们上了警车,我心里说不出的难过。我不知道是什么事,也不知道到底为了什么,甚至不知道他告诉我那一个电话号码是何用意,我像个傻子一样怔在站台口,直到刘小中拽我,我才回过神来。
真可怕,能看到别人的暗处可怕,但是你完全不了解一件事的茫然失措时,更可怕。因为你不知道这伤害会从什么地方跳出来,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来给你造成伤害。
我回过神来,回去的路上,开始一个又一个的打电话,给好友,给同学,给只见过一次面的各种朋友。总算是有人帮了我,说应该是能找到关系,问清缘由。
刘小中在一边安慰我:“白总,事情既然出来了,不用着急,我看何山不会有什么事情的。最多也就是他以前做的事情。”
一个小时之后,我已经疲惫地坐在办公室里。脑子里想了一个来龙去脉,整个事件的大概进程和原因,我应该负有很重要的责任。我先是让他找那些人帮忙,而他不知道又答应了那些人什么事情,他本来想安安份份做一个好人的。
我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就是他给的那个号码。
我清晰地记在手机上,这时,我拨了出去。
一下,两下,三下,有一个女孩的声音接了电话,我问她:“何山你认识吗?”
她回答我:“你找我爸有什么事吗,他出差了,还没有回来。”
我才知道,何山走时,最放不下的就是他的女儿了,他的女儿我见过几次,那个女孩有着与她年龄不太相符的镇静。
半个小时后,我开车到了女孩所说的地址。
我从来没有来过何山的家,只听他隐隐说过,他与女儿,租了房子在离公司不远的地方。进门,很干净的房间,女孩正坐在那里看书,见我进来,对我说:“白叔叔好。”
我点点头。在电话里,我早就道明了身份。
她问我:“是不是我爸又出什么事了?如果有事的话,你转告他,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她平静地告诉我。我觉得心里疼了一疼,懂事的孩子,总是会让人心疼的。
我笑笑,对她说:“傻丫头,没事,叔叔是来告诉你,因为一个业务的事情,你爸不得不在东北那地方替我照应着,所以晚回来几天,让我告诉你一声,有什么事就找叔叔。”
我看到,小姑娘欣慰地松了口气。
临走时,我掏出了两千元钱放在她面前:“这是你爸给你的生活费,这几天,别委屈着自己。”
她疑惑地看了看我接下了钱。
走出门,我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就是何山的事情了,我想起了一个词,叫不遗余力。就像他对我一样。
很快,我找的人晚上给了我回音,让我第二天去找一个分局里的领导了解情况,他告诉了我那人的电话,让我第二天一早打电话给他,并叮嘱我,要见风使舵,看礼行事。我深知此意。
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