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今酒感受着浑身的酸软无力,心里有些欲哭无泪。这真是天底下最赔本的买卖,她怎么还把自己搭进去了?
“咚咚咚……”
这时候突然响起敲门声,今酒忙穿上衣服,特意又披了披风,把脖颈处的痕迹掩盖住。
“怎么了?”
打开门,门外是有些焦急的翠儿。
“今酒姑娘。”翠儿环顾了一下四周,闪身挤进来,压低声音道,“您明晚就可以动手了。”
今酒听得一个头两个大,她皱了皱眉:“你们丞相府是怎么回事?当初说先帝还有两年时间,结果我进宫两个时辰都不到他就驾崩了。紧接着你们说让我再等两个月,结果这才几天的工夫就让我动手?”
“昨儿丞相大人找了一位高人算命,也不知道那位高人说了什么,丞相大人竟改变了主意,如此心急。”翠儿道,“总之,今酒姑娘早日得到自由难道不好吗?”
当然好,她巴不得早点儿出宫去。可是如今她身旁还有一个沈四呢……
看着翠儿有些狐疑的目光,今酒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好,我知道了。”
“明夜子时,奴婢静候。”
几乎是前脚刚送走翠儿,沈四后脚就跨步走了过来。他看见坐在桌子旁的今酒,皱了皱眉:“你怎么起来了?”
今酒没好气地说:“难道我要躺一天吗?”
顿了顿,她又皱着眉看向沈四:“凤仪宫难道连一个宫女太监都没有了吗?你怎么来去自如?”
沈四挑了挑眉走到今酒身边,手按在她的脖颈处轻轻揉捏着,问道:“怎么,担心我?”
“怕你被抓起来,没人给我冰珠。”有些酸疼的脖颈被按得舒服,今酒忍不住道,“再用力些。”
脖颈处的手顿了一下,身后是男人低低的促狭的笑声。
今酒一愣,紧接着脸颊瞬间通红,她甩开沈四,气鼓鼓地瞪着他,眼睛圆圆的,活像一只波斯猫。
“你!”今酒咬了咬牙,冲沈四伸出手,“冰珠给我,今晚就安排你走。”
沈四眸色暗了一瞬,随即又弯了弯嘴角。他从怀里拿出冰珠递给今酒,淡淡地开口:“東西可以给你,不过今晚我可不会走。”
今酒一拿到冰珠,忙仔细地收了起来,头也不抬地开口:“宫里这么乱,你留在这儿做什么?小心小命不保。”
“有美人在怀,我才舍不得走。”沈四微微垂眸,拽住今酒的手腕轻轻一用力,就将人拽进了自己怀里。
今酒刚要挣扎,就听见沈四低沉的声音:“你没听过凤仪宫中的一个故事吗?”
今酒一愣,忘了挣扎:“什么故事?”
“前朝的宣仪皇后是个暴戾的人,经常打骂宫女。有一次,一个宫女实在受不住了,趁着给宣仪皇后守夜的时候上吊自杀了。她死的时候,穿了一身红。”
屋里静悄悄的,桌案上的烛火摇曳。外头树影浮动,映在窗纸上像是摇摆不定的人影。沈四特意压低了声音,带了几分幽怨之意。
今酒咽了咽吐沫,不自觉往沈四怀里缩了缩,结结巴巴地开口:“然后……然后呢?”
沈四看着怀里的今酒,眼底带了几分笑意。
“那宣仪皇后醒来的时候,正看到一身红衣吊死的宫女,被吓得当场昏厥。自那以后,她身体每况愈下,不久就病逝了。后来凤仪宫空了下来,据传说,有守夜的宫女路过凤仪宫,常常能听见里面传来的哭泣声,偶尔还会见到红衣宫女。”
“砰”,似乎是外头的风吹落了瓦片,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吓得今酒一个激灵。
“没事,别害怕。”沈四安慰似的说道,“夜深了,你快睡吧。”
“等等!”
今酒抓紧沈四的袖子,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颤颤巍巍地开口:“要不……你今晚同我在床上睡吧。”
沈四面上平淡,眼底却有笑意一闪而过:“谨遵娘娘懿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