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何梓汐睁开眼睛,就看到了肩膀上一颗银色的脑袋,她大吃一惊,一动也不敢动。郑誉马上就醒了,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松了一口气,道:“退烧了。”
“嗯……”何梓汐眨了眨眼睛,郑誉并没有把手拿开,而是捧住了她的脸。她疑惑地问,“怎么了?”
“我们继续昨晚没有说清楚的事情。”郑誉看着她的眼睛,似乎要望进她的灵魂深处,“我喜欢你这件事,你早就知道了吧,至于有多喜欢,我就不赘述了。现在我只想确认一件事,你愿不愿意跟我在一起,做郑太太?”
“啊?!你这是忽略了谈恋爱的过程,直接要跟我步入婚姻的殿堂吗?”
“恋爱我们可以婚后再谈,谈一辈子都可以。”郑誉一本正经地说,“可是命运瞬息万变,如果不结婚,总是不够稳妥。结了婚就不一样,多了一份责任,再多个小的,便是双保险了。”
何梓汐嘴角抽搐了两下,细细品,好像这逻辑也是没毛病的。
她好笑地问:“你就这么笃定我会嫁给你?我还没说我喜欢……”
郑誉倏地吻住了她,手放在她的胸口,笑得异常好看,沉声道:“我听到了,你心动的声音……”
何梓汐脸颊涨红,她没有想到,在某个初雪落下的早晨,她会在被窝里被人求婚,而那个人是郑誉,他们甚至还没有开始谈恋爱,而她竟然答应了!真是匪夷所思,像是做梦一样。
郑誉求完婚就去公司了,何梓汐被他吻得迷迷糊糊的,快到中午才起床吃早餐。这时,司机进来说:“何小姐,顾夫人请你去村里一趟,说是在准备年菜,要你去帮忙。”
顾夫人?兰姨!郑誉的妈妈!何梓汐因为当年的不欢而散,一路上都惴惴不安。等她进了家门,就更慌了,发现各位叔叔、阿姨、婶婶、姑姑都坐在客厅里,乌泱泱的十几号人,齐刷刷地盯着她。何梓汐咽了口口水,兰姨神色冷淡地说:“小誉早上给我来电话,说要跟你结婚。亲戚们过来,是想见见你。”说着把围裙递给她,不冷不热地说:“家里人多,需要准备很多年菜,你跟大家一起干活吧。”
“哦……”何梓汐乖巧地接过围裙。
厨房里开始煎炒烹炸,她哪里干过这些活呀,硬着头皮跟着打下手,累得腰都直不起来。
郑誉神色慌张地进来时,何梓汐正在抓一只老母鸡,她看到郑誉,瞬间就委屈起来,道:“郑誉,杀鸡太难了……杀鱼也太难了……我什么都不会,你的亲戚们肯定都要笑话我,看不起我这个新媳妇儿!”
他愣愣地看了她许久,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何梓汐号得更大声了,捶打着他的胸口,道:“连你也笑话我……”
郑誉瞬间缴械投降,将她搂进怀里,柔声哄道:“不会就不会,你去休息,我来。”
她很快振作起来,捏着拳头说:“不行,我要好好表现,要让你妈妈喜欢我才行。”说着推开他又去抓鸡,还紧张兮兮地说:“你快进屋去,我就快成功了,别抢我的功劳……”
郑誉有些无奈,看她活蹦乱跳没事了,就进屋去找母亲。顾兰看到他就揶揄道:“这么着急忙慌地赶过来,怕我欺负你媳妇?”
郑誉笑了一下,说:“您不会,您知道我有多喜欢她,不会为难她的。”
顾兰看了一眼在院子里跟鸡搏斗的何梓汐,嫌弃地皱了皱眉,道:“好好过吧,反正你是个死心眼儿的孩子。”
是夜,何梓汐累得筋疲力尽,她躺在郑誉的床上,忽然好奇地问:“那些画册还在吗?”
郑誉愣了一下,推开床内侧的移动门,里面竟然还有张书架。何梓汐看着数量惊人的画册,应该是后来又画了很多新的,她酸溜溜地问:“有没有画别的女生?”
“没有,只画了你。”郑誉拍了拍她的脑袋,让她自己看,就洗澡去了。何梓汐抽出一本最新的,翻看起来。其实她想看的,不是单人画,而是他创作的双人画,可她最终还是失望了,翻了一本又一本,他再也没有入画。连以前看过的那张,都被撕去了。
郑誉擦着头发从浴室走出来,一个柔软的身体忽然撞进他怀里,何梓汐扯着他的衣领,迫使他低下头,霸道地吻住他的唇,郑誉闷哼着,再也不想克制心中的悸动,搂着她倒在了床上。
村里的夜格外宁静,何梓汐枕着他的手臂,心疼地问:“当年那件事,对你的伤害是不是特别大?”她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嗯。”郑誉将脸埋进她的颈窝,吻着她的脖子,闷声笑道,“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所以我发了疯地赚钱,发了疯地创业,因为我想爬上来,走进你的圈子。”
何梓汐开玩笑道:“可是你爬上来了,我却出圈了,哈哈哈……”见他没笑,她干咳一声,讷讷道,“不好笑啊……”
随后,她收了笑意,认真地说:“郑誉,对不起,当年我的处理方式有欠妥当。”
“不要跟我说对不起,你并没有做错什么。”郑誉抚过她的下巴,昏暗的灯光下,他的眼睛比星辰大海还要耀眼。他再次亲吻她,耳语着:“以为要等上一辈子,没想到我能这么幸运……”
这是她听过的、最动人心魄的情话,为他战栗,又为他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