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会后,办公室里忙成一团,打电话订机票的,给家里报信的,还有列清单准备去超市采购的。忙过之后,大家开始为第一批前去灾区的记者担心,因为对于灾区的情况我们都还不太了解,到那里会发生什么事情谁都不知道,只能为他们祈祷。
临下班前,接到孙展鹏的电话,他有些吞吞吐吐:“虹影,晚上我去看看邹小雨,你自己吃饭吧,。”
“好的,好好安慰安慰她,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说。
“谢谢。”孙展鹏说。
挂完电话,心猛然痛了一下。那天晚上,我一直静静地等着孙展鹏,可是他没有回来。我在客厅静静地等了一晚上。直到天亮,才恍然感到脸颊上凉凉的,一摸全是泪水。门开了,孙展鹏蹑手蹑脚走了进来,看到坐在客厅上的我,惊呆了。
“你昨晚就在这里坐了一晚上?”他说。
我没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邹小雨怎么样,她还好吧。”
孙展鹏看着我:“你哭了?”
我没吱声,他接着说:“我去邹小雨那里一晚上没回,你心里还是会很难过,是吗?”
我还是没说话,孙展鹏叹了口气:“你心里明明在乎我,为什么还要把我往邹小雨那里推呢,难道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一个朝三暮四的男人吗?”
沉默,依旧是沉默。孙展鹏也不再说话,叹了口气,去卫生间漱口洗脸洗澡,然后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出门前,他回头说了一句话:“我和她,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她哭了整整一晚上。”
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我赶紧背过身去,感觉孙展鹏在门口踌躇了一会儿,然后走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孙展鹏说:“公司的宿舍申请下来了,我明天就搬过去。你一个人住,要小心点。”
我的手抖了一下,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那我帮你收拾东西。”
一边收拾着衣物行李,一边想着心思,突然,孙展鹏从背后抱住了我:“不舍是吗?决定离婚的时候,你还没有这种感觉,可是一旦真的面临分离,你就开始不舍了,是不是?”
我的心一颤,他真的说中了我的心思,我的确有些不舍了。可是我已经耗费了9年的时间在这个男人身上,收获的却是身心的伤痛,我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长痛不如短痛,我必须做出决断。
想到这里,我挣开了他:“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孙展鹏看着我,“别勉强自己了,你和我都不是洒脱的人,永远都不可能从一段感情中完全脱离出来,为什么不再多给自己一次机会呢?”
“那你从邹小雨的感情中脱离了吗?”我看着他问。
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最后什么也没有说。
孙展鹏搬走了,屋子顿时空旷起来,每天早上醒来,看到的只是几面空空的墙壁,晚上回家,偌大的屋子让人窒息,这让已经习惯了两个人生活的我感到极度的不适应。最近接触的都是地震的消息和照片,我的胆子越来越小了,怕黑,只能整夜开着灯睡觉,我开始整夜整夜地失眠,可是又不想靠药物来促进睡眠。这段时间的工作非常紧张,前方的报道一个接一个传来,编辑的工作量骤然加大,于是记者也参与到编辑工作中来,每天都如同陀螺一般忙碌着。